吕剑兵顿了下,没将后面的“丢脸”说出口,唯恐气焰正盛的母亲会顺势而上,喋喋不休:“丢也是丢她的脸,我倒要左右邻居评评理,冲个奶粉,指使完婆婆,又指使老公,搞什么鬼……”
为了哄好母亲,吕剑兵顺着母亲意思应下换房一事,回到自己房间,他坦诚相告:“妈天亮去找三居室,有合适的就搬,小孩出来也确实需要三个房间。”
林芝兰伤口刚撑了下,还隐隐作疼,她空奶瓶递给吕剑兵示意清洗一下,趁这会儿功夫,她仔细想了想。
“妈若急着搬,越快越好。我明天请阿姨过来做月嫂,你们搬走刚好给她空出房间,我还住这,月子期间,我恐怕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吕母果然迅速,次日上午看房,下午搬家,晚上就把儿子解救于水深火热之中。最初,吕剑兵每天来看望母女俩好几次,慢慢地变成了一天一次,待重回麻将桌后,便稀稀拉拉成两三天一次了。
这也不能全怪麻将的魅力,他来看老婆孩子,孩子十有八九在哭,待到20多天发湿疹时,哭得更利害了,这前世小情人,如今在吕剑兵眼里,就一又丑又闹的小麻烦。
月嫂费用不低,林芝兰只请了两个月。林芝兰搬入三居室的那天,一切正常,第二天下午,家里陆续来了三个阿姨,与吕母凑成一桌,噼哩啪啦搓起麻来。
其中,吕母嗓门最大,糊了没糊,总能高亢激昂地叫一嗓子。
“哈哈,自摸,清一色,还对对糊!翻倍翻倍啊!”吕母这一声,叫得尤其响,吓到屋里的宝宝。
林芝兰晃着孩子,从屋里出来:“妈,你小点声,宝宝都吓哭了。”
“这么大点孩子能听到什么?天上打雷照样睡!”吕母只拿眼神微微一瞟,那眼神似乎在不屑地说“你糊弄谁呢?”
“是要小点声!”其中一阿姨打圆场,她冲吕母说完,又环顾着另两位说,“我们小声点啊!”她带着讨好的歉意向林芝兰笑笑。
林芝兰摞不下面子拍桌子赶人,更不可能掀她们桌子,无奈之下,只好带宝宝外出溜达,每隔两小时回来喂次奶,第二趟回来时,近五点,该做晚饭了。
但,谁做?自己,还是婆婆?
林芝兰冷眼看着热火朝天的阿姨们,心中已有答案。她冰箱里拿了点菜,回到原出租屋,那二居室还有半个月到期,而且锅碗瓢盆由于三居室重购一套,二居室的都还在。
她给自己烧了份简单的晚餐。
是的,仅限于自己的晚餐,仅限于一人的份量。
饭后,娘俩安心睡了一会儿,幸好天已转暖,宝宝躺推车里,盖个薄毯,自己躺沙发,盖件薄衫,可勉强应付一下。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二居室转三居室,本指望家人帮把手,谁料还是二居室好。
这一觉,林芝兰睡得香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