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砂罐里一定有紫苏，沁雪都已经闻到那味儿了。也许还有薄荷和防风，可能还有山楂和酸枣核……等等，放进去的白色粉末是什么？珍珠粉吗？又或者是茯苓粉？北斗这是要熬一锅什么茶，宁神定惊驱寒除湿……

“啊切！”一个突如其来的喷嚏彻底把沁雪打醒了。

“你终于醒了？”北斗转头看过来。

沁雪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猛地感觉这浑身的寒和眼前火都是那么地清楚真实，完全不像是在梦里。她向北斗看去，偏着脑袋，带着点纳闷：“你……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这话该我问你，”北斗又继续添着柴火道，“我本来是想在小河沟旁歇歇脚，跟着又继续出发的。但是没想到居然飘了一个人下来。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人居然是你。”

“所以你是从小河沟里把我捞起来的？”

“对。”

“我想起来了，”沁雪拍了一下脑门，“夜娘要杀我，我一着急就退到小河沟里了！”

“夜娘？”

“一个杀手。”

“我知道。”

“你知道夜娘？”

“嗯。”北斗轻轻地掰断了手里的树枝，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那你是怎么知道夜娘的？”沁雪好奇地问道。

“她这几年总在丰照城神出鬼没，我怎么能不知道她？如果是她来杀你的话，我也就能猜到是谁要杀你了。”

“你觉得会是谁？”

“除了宋沁月，没别人了。”

沁雪心里一惊：“你说谁？宋沁月？夜娘是为宋沁月办事的？”

“嗯，”北斗点了点头，往灶孔里塞了一小束柴，“夜娘是保护宋沁月的，这就是为什么这几年她总在丰照城了。看来宋沁月实在是坐不住了，留你不得，才派了自己的贴身护法来杀你。”

“这怎么可能？”沁雪一下子坐立了起来，“夜娘怎么会保护宋沁月？她们之前根本不认识！”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宋沁月身边有这么一个女人，不住在乔府，可一旦宋沁月有什么吩咐，她披风戴雨都会去完成。”

沁雪好不讶异，一个大大的问号在她心里慢慢画了出来。她记得宋沁月和夜娘是不认识的，也从来没有过往来。可为什么在自己“死”后，夜娘居然会去保护宋沁月？这里面是有什么缘故吗？

“把这茶喝了。”北斗递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茶，几种香气扑面而来。

“谢谢。”沁雪双手接过，脑子里还在想着夜娘的事。

“你来这儿干什么的？”北斗问。

“找婉娘……”沁雪机械地回答着。

“你来找婉娘？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