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禾时才重重叹了口气问道:“王复询呢?”
“开堂前我已派人去带他了,现在应该在偏堂侯着!”顾辞答道。
“蔡木春有备而来,我们必须打乱他们的计划,否则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浪费了!”禾时紧锁着眉头,眼中已有疲色:“下一场从红王两家着手,逼红大公子露出马脚。”
“可是那红大脾气暴躁的很,上了堂不定会出什么茬子……”韦禹一句话,差点让禾时陷入了绝望,若是到了堂上,蔡木春与红大,一个装病一个装疯,那么便完全没有胜的可能了。
原本怀疑红大与蔡木春勾结,便是凭催眠香和他与王复询的恩怨,并没什么证据,好不容易拿到的账本,禾时看了半宿,亦没发现破绽。
如今,案子审了半日,更是没有丝毫进展。禾时只觉得身心俱疲,没有希望了……
“兵法有云:‘怒而挠之’,红大就交给王复询对付吧!”见禾时目光涣散,失了心气,顾辞亦紧张起来。
他低头揉了揉眉心,沉下语气,嘱咐晏晏去说服王复询,使他在堂上与红大对峙时,激怒红大,逼迫其失言说出与蔡木春的阴谋。
晏晏温婉,冷静,王复询亦是聪明人,让晏晏去说服,既能让王复询放下戒心,又能理解顾辞的用意。
午时将至,又要开堂,禾时坐着歇息了片刻,再起身时,腿竟有些发软,一时站不稳,幸好顾辞与她并肩而立,顺手搀了一把:“不要太紧张,尽人事听天命!”
禾时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重新再战……
再回到台上,似乎比方才要顺利一些,一切依着禾时的计划,先用催眠香试了杨古渠,他确实知道此香久嗅致命,又在顾辞的威逼刑讯之下,承认受人指使谋杀左父,刺杀禾时。
至于受何人指使,如禾时所料,杨古渠也并不知,只是收到神秘书信。
至此,至少王德的冤屈得以伸解。
禾时乘胜追击,先问了蔡木春调查不明,冤枉他人的失职之罪。陆添不认,道是王德之案本就是由禾时等人挑起,蔡木春不过从旁配合而已,若不是禾时引导了错误的方向,官府也不会抓错人。
陆添既然如此狡辩,禾时也不打算与他纠缠,只提出本案最关键一点:据杨古渠所言可确定杀左父与意图刺杀自己的幕后主使是同一人,而这个人必在蔡木春,红氏香行,王家药馆三方之中。
禾时将怀疑的对象扩大到三方后,陆添并未反对。同意先审红王二人。
衙役受命将二人带上公堂,那红大,一见王复询,立刻将下巴翘上了天,满脸神气的样子让人不禁失笑。
王复询倒如昨日初见时那般,似是规矩有礼,眼神中却透着小心思。
顾辞利用这二人的宿怨,让冷静有城府的王复询来对付暴躁易怒的红大,而将蔡木春与陆添晾在一旁,这一招,着实狡诈。
不负众望,在禾时替王复询开了场,故意指证红大因与王复询有私仇,又得知左丙惠所告之济宁药铺是在王家药馆进的药材后,先谋杀左父,后诬陷王德,企图彻底打垮王家药馆,以报与王复询之私怨后,红大当即否认,并叫嚣着禾时信口雌黄,若主审官不为自己做主,必要进京告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