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习惯性地摸着自己脖子,叹了口气。
没想到我不过从众穿个越。
却要面对宇宙终极哲学问题
——我是谁我在哪我从何而来
而且……
这种获得记忆揭晓真相的桥段不是到了进度条走到一半以后才会出现吗?
虽然是没有什么真相可以揭晓,但短短几天内我老老实实搞宫斗的人设就接踵而来的太乙石矶姜皇后毫不留情整得稀碎,着实让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还好虽然我不是杀手也不是特工,但作为一个非医学世家的医学生,我对穿越这件事还是有一定程度的心理准备的。
不过眼看这又是转世洪荒又是仙魔世界的,我jio得自己那点儿医学知识完全可以喂狗吃了,反正也没啥子用。
如是想着我愈是心中酸楚,身体也不好受,胃中一片翻滚,早朝的时候浑浑噩噩,纣王的声音把我拉回来的时候我立刻打了个寒战。
“黄河修堤,阿皎怎么想?”
我一夜没睡,刚刚脑子又满是自己的那一档子事儿,但“黄河修堤”这几个字把我一下敲清醒了。
我看向丹樨之下,商容等人弯腰低头举着手中的象牙笏,头低得很标准,但我总觉得我要是说出一个有反对意义的词儿,左相一派的人扑上来能把我活生生撕了。
我慢慢往后缩了缩。
“儿臣不才,只觉修堤一事不妥。”
“哦?”纣王在封神演义里并不是什么很深沉的帝王,此时难得只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单音节词。
你以为他在装深沉吗?
不。
纣王只是单纯被商容的嘴炮打怕了。
我木然地抬眼看向纣王,纣王给了我一个肯定又鼓励的眼神后,立刻躲躲闪闪,愣是不再看我。
有这么一刻我真的很想告诉他,虽然打嘴炮是穿越者的优良传统,无数前辈更是把这项技能发展为了一门艺术供万人敬仰,但我……这个技能点是基本上没有什么造诣,何况我还要对上三朝元老满腹经纶的商左相。
一两次还可以,现在你把这么个我方完全处于道德低洼的命题抛给我,冷酷无情无理取闹都不足以形容你了。
费仲尤浑只能在只有他们和纣王三个人在的时候进点儿谗言耍耍嘴皮子。
于是我组织了一下词汇,道:“那些愚民死了便死了,没死的迁远点儿不就是了?何况黄河每隔几年就泛滥一次,之前不也修过没什么用吗?还不如把那些钱财给我办置些首饰。”
商容还是见识广修养太好了,赵启眼看着就要撸袖子,愣是被商容按下去了。
“老臣商容启奏陛下:君有道则万民乐业,不令而从。臣闻:‘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故尧、舜与民偕乐,以仁德化天下,不事干戈,不行杀伐,景星耀天,甘露下降,凤凰止于庭,芝草生于野;民丰物阜,行人让路,犬无吠声,夜雨昼晴,稻生双穗;此乃有道兴隆之象也。今陛下若取近时之乐,则目眩多色,耳听淫声,沉湎酒色,游于苑圃,猎于山林,此乃无道败亡之象也。老臣待罪首相,位列朝纲,侍君三世,不得不启陛下。臣愿陛下:进贤,退不肖,修行仁义,通达道德,则和气贯于天下,自然民富财丰,天下太平,四海雍熙,与百姓共享无穷之福。臣愚不识忌讳,望祈容纳。”
我:“……”
纣王:“……”
纣王看我。
我看纣王。
纣王死活不开口,充满希冀地瞅着我。
也许出发点不同,我虽然也不同意修堤,但商容大爷终究是你大爷,直接冲着纣王发炮,半点儿没提我,我也不好接话。
于是我插嘴。
我凉凉开口:“那左相如此以民乐为己乐,不如左相自己去修,古来有愚公移山,相信只要左相心诚,黄河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