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山脉中绵延几百里的雪山,不仅巍峨壮丽。
而且随四时的更换,阴睛的变化,更显奇丽多姿。
时而云蒸雾涌,翻涌的云雾如玉龙乍隐乍现,似“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秀丽少女神态!
时而山顶云封,似乎深奥莫测;时而上下俱开,白云横腰一围,另具一番风姿!
时而碧天如水,万里无云,群峰像被玉液清洗过一样,晶莹的雪光耀目晃眼。
具有“白雪无古今,乾坤失晓昏”的光辉。
即使在一天之中,连云雪山也是变化无穷:东方初晓,城镇山村或许还尚在酣睡。
而雪山却已早迎曙光,多彩的霞光映染雪峰,白雪呈绯红状与彩霞掩映闪烁相互辉映!
傍晚,夕阳西下,余辉映山顶,把雪峰染抹得象一位披着红纱中的少女,亭亭玉立。
这般美如画卷的景致,饶是差点将小命交代在这里的四郎,也兴不起厌恶之心。
此刻已经清醒了的沈文浩,靠在半开着的车窗边,望着他待了几个月的雪山,随着马车的走动正渐行渐远。
披散的墨发随着从窗口灌进来的冷风,被吹得凌乱不已。
一时间,他只觉心里纷杂的心绪也如这乱发般,理不出头绪。
又似如释重负,脑中不昏沉了,身上也松快了许多。
他、可算能离开这里了,终于能回家了啊!
“四公子,该服药了,外边天寒,您刚退了高热,可别再吹了冷风着凉了。”
白芍单手端着托盘,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见他坐在窗边发呆,还正在吹冷风,赶紧快步上前。
将托盘放在了小桌上,伸手关上了半敞开的窗户,口中也不由担忧地劝道。
沈文浩闻言很快从呆愣中清醒了过来,看向来人,欲言又止。
紧抿着唇,也没能忍住他心中想说的话语。
“白芍,我大姐怎样了?”沈文浩略有些忐忑的轻声询问,他这段时间没怎么说话,又高烧了一场,嗓音很是沙哑难听。
可不问清楚他心里总是不安,他原本是病的昏昏沉沉的躺在悬崖下的冰洞里,熬不过去,说不定会被永远留在崖底。
谁知再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了温暖的马车里,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在做梦,或者是幻境。
彻底清醒了以后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一睁眼看见的人便是白芍,询问之下才得知,竟是大姐雇了繁楼的人亲自来雪山寻他了。
大姐又救了他一命,可她本就行动不便,还大老远地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寻他,也不知大姐一路上又吃了多少苦。
“没什么事,主子只是有些劳累过度了,多歇会儿就好。”
白芍垂眼走到桌边,拿起了托盘上的白瓷瓶递给了沈文浩。
“四公子,这是适合您服用的药,一天吃三回。
每回吃两颗,将这瓶里的药吃完,您就能彻底痊愈了。”
白芍将瓷瓶递过去后,又伸手
端起了托盘里的那碗热水递上。
“吃完了药,您就躺下歇会儿吧,千万不可再开窗了。”
话落,看着他将药丸吃下,水喝完了,这才收拾了托盘准备去帘子另一边的外间。
这辆颇为宽敞的马车被一道帘子一分为二。
里间放着软榻,矮凳与小桌,外间放着桌椅长凳,还燃着小炉子。
此刻,沈文浩吃完药后见她又要掀帘出去,连忙出声追问。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这里是关外,离关内还远着呢,这会儿太阳都落山了。
马车不找个地方落脚过夜?难道是要日夜兼程吗?
“四公子尽管放心歇息吧,等醒来可能就快到家了。
您现在脸色还有些病态的苍白,在回家前可要好好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