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走在他身侧,闻言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压抑着怒气说道。
“将你们救回来的人也受了伤,你不该给她看看吗?”
话里含着些微的冷意,先前平复些了的怒意又窜上心头,可心里的恼怒此时也无从发泄。
只要一想到若不是因为这老郎中,四郎可能不会不告而别擅自去峡谷?大姐兴许也不会因此负伤?
贾甄眼角余光注意着他愠怒的面容,闻言眸中划过一抹诧异,原以为是四郎将他们救回来的。
不曾想竟另有其人,还为了救他们受了伤,
他确实该救,想到此处他口中忙不迭地应道。
“应该的,都是应该的,救命之恩,老朽铭记在心,来日定会涌泉相报。”
他这一趟山进的,这才几天呀,就欠了两人的救命之恩了。
二郎见他这般也没在咄咄逼人,而是话音一转说起了沈离现在的伤情。
他在老郎中给李致远和四郎看诊时,趁机去问了给大姐换衣服和查看伤口的俩人。
结合两人所见他对大姐的伤也有了更清楚的了解。
深夜时分,月朗星稀,三人借着月色来到了沈离所居的木屋。
屋内灯光摇曳,五郎正忧心忡忡守在床边,听见开门声立时转脸看了过去,见是二哥带进来的人又默不作声的转回了脸。
“夜深了,五郎,你先回去睡吧,等会儿这里我来守着。”
二郎进屋便对五郎催促道,又搬了把椅子放在了床边,示意周三柱将人放在椅子上。
贾甄一被放下坐好,也不用人提醒便从善如流的探手为其诊脉。
从床边退到一旁的五郎没有听从二哥的话离开,而是固执的留在屋内,目光紧盯着微合着双眸为沈离把脉的老郎中。
然而,时间缓缓流逝,半个时辰过去了,屋内的气氛越来越沉重压抑。
若不是贾甄满头满脸汗如雨滴,紧盯着他的三人还以为这老郎中闭着眼睡着了呢?
又过了半个时辰,贾甄诊了左手诊右手,之后又来回交换,时不时还撩袖擦拭脸上密集的汗珠。
这期间,他面上的神色变了又变,简直堪称变幻莫测。
看得旁边的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忽高忽低七上八下的。
二郎好几回想出声询问,可看着老郎中心无旁骛,专注着诊脉!
他再担忧,忐忑,焦急,也只能忍着!
直到,黑夜将尽黎明渐临。
贾甄颓败的松开了手,无奈的呼出了一口浊气,浑身脱力的靠在了椅背上,愧疚的说道。
“对不住了,她这伤我暂时无能为力!”
妄他自诩见多识广,这几天却被一再的开阔眼界,当真彻底认识到自己的见识有多浅薄。
却不料此言一出,二郎和五郎皆面色巨变,神色惊慌。
“怎会如此?你们四人是一起回来的。
为何那两人的伤你治得了?这里就无能为力?”
二郎强忍着心中的慌乱,怒不可遏的出声质问。
贾甄面色有些挫败,苦笑不已的说道。“她这伤势和另外两人还真不一样。
我看了许久,这脉相结合你说的那伤口的情况,这段时间内怎么也找不到解决之法。”
说到此处他面上闪过纠结之色,随之神色肃然,语气坚定地袒露了真实身份。
“实不相瞒,老朽姓贾,名甄,字无伪,人称贾神医。
看过的病人见过的伤势不计其数从未见过此例,让老朽当真是无从下手,也不知该如何医治!
或许是老朽医术不精见识浅薄,实在看不出她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然而这番诚挚的袒露,却让沈家两兄弟都面色恼怒的看着他。
“神医?我看你越发像庸医了,不然怎会自己无法可医,就这般胡说?”
“老朽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啊!这人此时确实无药可治。”
“庸医休得胡言,她一定会痊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