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晚上,夜色深沉,漆黑的天际只有稀疏的几点星。
洛城人等早已经率兵下山,主公魏韶心情焦灼的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绕着花厅来来回回的踱着。
做了这揭竿起义的反贼,就是将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不少,他从未如此心神不宁过。
不过就是劫个粮草而已,从前又不是没劫过,怎么感觉像是生死之战,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反反复复思来想去,也未找出哪里不对。
聚风山易守难攻,退一万步说,就算有敌人来犯,能不能安全渡过天乾河,闯过毒障林还是未知数,他又在这里瞎担心什么?
“阿韶……”
就在他心情难以平复时,耳畔响起一个柔软的呼唤声。
听到声音,他立刻收敛了脸上忧虑之色,转过头微笑的看着她:“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这几日你忙着军中事务,我见你嘴角都起皮了,熬了一碗清心降火的麦冬栗米粥,你尝尝。”
说话间,她已经从入诗手里接过食盒,走到他面前,从食盒里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你身子才刚刚调养的好些,以后不可如此操劳了。”魏韶温声说了一句,坐下来,尝了一口粥,笑道,“这粥真香,夕儿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说完,风卷残云将粥全喝了。
林氏无奈一笑,坐到他旁边,拿出帕子替他擦拭了一下嘴“你瞧瞧,都这么大的人了,吃起东西来还像个孩子一样,狼吞虎咽的。”
魏韶嘻嘻一笑,露出两行雪白整齐的牙齿:“夕儿胡说,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可比作小儿。”说着,他眉头忽然皱了一下,“对了,那姜姑娘呢,今日怎么好像没见着?”
“我正要跟你说此事呢,我已经让安嬷嬷送她下山了。”
“她下山了?”他眉头皱的更深了,转瞬间,又好像被什么东西抚平了,无所谓的笑笑,“下山就下山吧,只是你的身体……”
“阿韶莫忧,阿辞开的药方还在,按照她的方子调理就行了。”
“可是她……”
她若下山向朝廷通风报信,泄露了山中种种以及上下山秘道那就不好了。
“她怎么了?”
“……哦,没什么。”到底怕林氏担忧自责,他笑着摇摇头,“我只是担心她一个弱女子下山……”
“主公,主公,不好了!”
一语未了,一名小校面如土色,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魏韶吃了一惊,站起身来:“出了什么事了?”
小校哭丧着脸道:“官兵杀上来了!”
“什么?”魏韶脸色大变,“这怎么可能,官兵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攻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