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上,陈时洗完澡,把裤子里被他卷得皱巴巴的几张纸条拿出来。
房间里就开了一盏台灯,亮的很,台灯下伏案的少年,眉眼干净,皮肤好到反光,黑色的短发还沾着水,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
只想投一个人就写一个名字就是,干什么还要写十二遍?
他也不认识这些字是谁的,把纸条拿回来也纯粹就是想看看,但是想看出什么来?不知道,因为他看不出什么来。
五张纸条依次排开,静静地躺在桌子上,一张纸条上十二个名字,五张纸条就是六十个,全是江景语三个字。
陈时越看越不对劲,脑子里出现姑娘和其他男生靠在一起讨论题目时候的样子,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整个人靠在椅子上,身体向后仰。
他不想让她跟其他男生走得近。
重新坐回来,把桌上的纸条扔进垃圾桶,然后拿起笔,在本子上一遍一遍地写着什么,仿佛这样才能让他安心。
而被他重复写的那几个字,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全是“江景语”。
期末考试越来越近了,江景语也越来越紧张,班上有人投票全写的她的名字的这件事早就被她抛之脑后。
她第一次这么在乎一场考试,好像这次考试考不好,就会发生什么不得聊事一样。
她害怕这次考不好,老头子会再找陈时甚至直接找她谈话。
但是她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劲头看在别人眼里就变了味道。
二班同学是觉得体委越来越拼了,这次是想拿第一。
江齐是觉得江景语肯定是想暗地里跟自己较劲,考个比自己好的多得多的成绩,这样过年去亲戚家或者亲戚来,她就可以毫无保留正大光明地嘲笑他。
二班一下课就被江景语逮住问问题的各位老师是觉得,这姑娘是个可造之材,要更加认真对待了。于是每次解答都比之前更加耐心。
陈时则是以为,江景语这是完完全全忽视他这个男朋友了。
所以某个大佬很气,放学一起走,即使江景语手里拿着书,他也要去牵她的手。
就这样一直到期末。
期末考试那正好是寒,头晚上下了开年的第一场雪,江景语最后一次整理政治笔记大纲的时候,听见江齐在外头嚷着,“下雪了下雪了,四时以外的气预报终于准了。”
把江爸爸江妈妈惹得从房间出来,江妈妈一把揪住江齐,边把他往后拉边把阳台的门关起来。
“这么冷的,想感冒?明就放假了?”
“我高兴嘛,嘿嘿嘿。”比妈妈高出一个头的江齐傻兮兮笑着,任由妈妈揪着自己的衣领。
“有什么好高心?没见过雪吗?赶紧回房间去,手都冻得冰凉了。”
江景语也从房间走出来,看着外面越飘越大的雪花慢悠悠落下,考前的浮躁顷刻间烟消云散。
“话话也回房去,客厅没开暖气,待久了冷。”
完江爸江妈各自倒了一杯水,先回房了。
“怪不得老师今晚晚自习停课,还真下雪了。”趁爸妈不在,江齐又把阳台门打开,一脸春风得意地看着外面的雪花,“再下大一点,明考试都不用考了。”
江景语走过去瞥他一眼,早知道他是打着这个心思,也把手伸出去,雪花落到她毛茸茸的衣袖上,还没来得及看清形状,就化成了水。
“我才不想取消考试呢,我准备了这么久了,只想快点考完。”完微微叹息。
“江景语,你跟我实话,你是不是想超过我让我在亲戚面前被耻笑所以才这么努力的?”
江景语听到了一个大的笑话一样转过脸看着她哥哥,“谁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我超过你要努力?我难道不是一直比你优秀吗?”
“我丢,江景语你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