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者说,是一个可能的机会!
此时,他赶紧把那系统的界面又调出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还请尽力保护陆氏孤弱,不令鼠辈坐猖!】
啪的一下,他自己拍掌——来不及细想可行性了,反正大不了一死,干了!
这么一想,顿时热血上头,他当即便觉周身上下气血勃发,换句通俗点的话就是,荷尔蒙灌顶了!
此时再抬头看看时辰,已经约莫快要巳时(上午九点)的样子。
当下他再无犹疑,昂然起身,拿了齐眉棍便要出门,但临出门前想了想,却又把那齐眉棍放下了——不行,今天虽然要做的事就是打架的事儿,但必须尽力做出轻描淡写浑不在意的姿态,绝不能让人看出来,自己就是奔着打架去的!
关了门,大步便到了县前大街,向南一转,再走约莫两条街巷,就是城南的地界,那陆家的宅子,便在那里一条街上。
但这个时候,却说郑强撒开大步走着走着,心中却又忽然一怯。
“卧槽,要是真因为这个死了,穿不回去怎么办?穿回去了发现自己已经死了,尸体都已经火化了怎么办?”
“系统应该不会那么坑吧?会不会有什么后手啊?”
话说人也好野兽也罢,气血之勇这个东西,就是一口气、一股劲,一旦东想西想、前怕后怕,很容易就要泄了这一口气。
郑强现在就是如此。
他骨子里不是没有泼皮用狠的底子,却到底是在一个治安良好的现代社会待了二十多年,临事需一搏的时候,一口气上去也就罢了,并不怂,可现在一旦想多了,就有点怂了。
他毕竟不是小说里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英雄!
就算今日里逞一份刚强,要去做那英雄,也九成是被逼的!
于是走着走着,他不但慢下来,且很快就停下了。
然而事情终究是要做的。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站在原地想了片刻,他忽然调头往回走。
又回到县前大街处,他直奔孙家烧鹅的铺面,看见孙富正扬着勺子往盆里的烧鹅上浇汤,便大声道:“哥哥,与俺切半只烧鹅来!”
孙富看见他过来,先是一笑,见他神情紧绷,不由愣了一下,却仍是笑问:“兄弟这些日子莫不是发了什么利市?连着两日不做生意也就罢了,还要照顾你哥哥俺的买卖?”
郑强勉强一笑,道:“别个莫问,且先切了来!”
孙富收起笑容,问:“你真个要?”
“真个要!且切了来!”
孙富愣怔一下,问:“要汤的?要晾的?晾的吃着清爽些,汤的却更入味!”
“要汤的!”
于是孙富不再犹豫,从盆里抄出一只烧鹅,沥了沥水,几刀下去,切了半只。
郑强又道:“且称了,算了钱,晚间归来再把来与你!”
孙富道:“这却不急!切不切?”
“切了!”
于是孙富也不过秤,只挥起刀,飞快地将那半只烧鹅切了,拿油纸包了,递过去,道:“兄弟,你今日看着有些不大对。”
郑强接了,不言语,只是笑笑,转头便又奔了隔壁张存业的酒肆。
张存业正在柜台里,同采买的伙计对早上的账。时间尚早,店里却是一桌客人也没有,空荡荡的。郑强走入来,道:“哥哥,将你那好酒筛一碗来!再拿个大盘子,与俺装烧鹅。”
张存业惊讶,想问什么,见郑强已经把油纸包的烧鹅放到一张桌子上,自己坐了,便犹豫了一下,随后摆手,道:“与俺兄弟筛一碗酒来!要满!”
吩咐完,他自己却也不对账了,起身走出柜台来。
这个时候,孙富也已经追了过来。
两人对视,都有些讶然。
不一时,伙计将酒筛了来,白底黑碗,琥珀色的酒浆,略浑浊。
郑强正在吃烧鹅,端起酒来尝了一口,发现酒精度相当低,顿时就是一大口。
孙富与张存业两个,就在不远处站了,都惊讶地看着他。
郑强却只是旁若无人一般,大吃大嚼,大口喝酒。
不一刻,酒已喝光,他又道:“再筛一碗来!”
于是又来一碗。
也就二三十分钟的工夫,他便叫了三碗酒,一一饮尽,半只烧鹅也飞快地下了肚,只剩下半桌骨头渣子——他有心事,今日早上本就没吃饱。
此时烧鹅也吃了,酒也喝了,酒意虽不大,却到底也开始上涌,郑强吃罢喝净,推开桌子,站起身来,洒然笑道:“酒钱且算了,俺晚间再来会账!”
说罢,一抱拳,“两位哥哥!武植先走一步!”
说完了,便迈步出了酒肆,转过街口,直奔南边而去。
这一去,便再也没回头。
孙富与张存业两个都追出酒肆来,就站在门口,讶然地看着自己这小兄弟酒足饭饱之后望南去了,对于他今日的反常,都觉讶然。
过不片刻,孙富也不知想起什么来,忽然一拍手,神情大惊,“要坏!俺这兄弟,怕不是要做出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