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别怕。”
这嗓音很淡,像缓缓跳跃的音符,舒缓又强劲,一点点、一遍遍,要在她心上撞出痕迹。
沈今安长吐一口气,心里百感交集,眼眸弯弯,笑盈盈说不怕。
所谓黑暗,只是黑暗而已,她一抬头,他就在那里。
“你是谁?是凶手你们都是凶手!”男人叫嚣着从地上爬起来,大叫一声扑过去,“为什么要冤枉她?她很好她很优秀……你们都不懂!”
“沈小姐,别怕。”
男人手腕被掣住,是极其温柔的手法,目光深深,然后,才是手骨碎裂的声音。
沈今安被护在身后,莫名的心安,视线被他侧身挡住,她看不清他的脸、他的目光,只是莫名觉得很凉,那双寡淡的眼,在这炎炎盛夏降临的时节,却有若寒冬腊月一般冰凉,寒意森森,像要将人身上最后一丝冷气都抽走。
景砚冷冷清清注视着男人,嗓音淡淡:“她是谁?”
男人怔了怔,猛缩回手,眼里先是惊恐,下一秒,彻底丧失了理智,吼叫声毫无章法:“她是我的!我不许你伤害她……不许!”
“死也没关系吗?”
依旧是极清冽的声线,不急不缓,像有魔力一样,要蛊惑人心。
男人愣住了。
“刀在你后面。”
几秒的寂静,男人慢慢转身。
沈今安大脑极度紊乱,整个人都呆住了,庞大的信息量轰的一声在脑海里炸开。
哪来的刀?景砚要做什么?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沈今安眼疾手快,几乎是一瞬间按住男人的手,喊:“不要!”
“沈小姐。”
声音很轻,很温柔,像随风潜入夜的雨,笼着柔雾,化不开散不尽,在耳畔浅浅低吟。他总是这样重复着相同的、枯燥乏味的称呼,却又礼貌周道的叫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他该死。”
她一愣。
景砚,他是怎样的人?
她视线往上挪,划过他的喉结,下颚,嘴唇,而后与那双眸对上,浅浅的眼皮下,他目光出奇地平静,温柔如水,也浅浅藏着让人捉摸不定的暴戾血腥。
不该啊,景先生不该是这样。
沈今安神色恍惚了一下,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
不对,他是。
轩轩若朝霞举,濯濯如春月柳,温良恭顺是他,暴戾血腥也是他。前者冠以姓氏称先生,后者方才是景砚这个人,且一瞬间打破了她对他所有的认知。
景砚抬眸看她,神色深沉而平静,眼睛看着沈今安,很久很久,轻轻启唇:“他伤你。”
他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始终处变不惊。
“不是的,他只是醉了,喝醉的人没有意识,他不知道。”她耐心地劝,尽管脑袋里浑浑噩噩乱成一片,她只坚持一个点,不能让景砚做傻事。
景砚垂眼,安静了一会,视线落到她的小腿肚上,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只是依旧固执己见,重复强调着刚才的话。
沈今安刚想出声,手腕就被反扣住往后一拽,下一秒,那把尖刀就抵在了她脖子上,寒气森森。
男人手肘用力,一面痴痴地笑,目光阴森,一面固定住她的腰,要往外走。
沈今安被男人勒住,一动也动不了,脚步稍乱一点,刀尖便贴着她的脖子往喉咙处逼近。
“不要动她!”
偏执大佬的小作精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