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贵已经穿戴整齐,来到了秦府二公子秦胜居住的南院之外。
俗话说一日之计在于晨,这秦胜虽然是秦府的主人之一,却无半点娇生惯养的迹象。
这才辰时初刻,他便已经立在了院中的荷池旁,手里持一柄三尺青锋,挥舞之间银光飒飒,锋利的剑刃斩破空气发出音爆之声,声势夺人。
谭贵一边站在院外默默等候,一边心中暗自感慨:“男儿正当如此,岂能整日蝇营狗苟于马厩之间?”
他正心有所感之时,一个膀大腰圆的蓝衫男子从院中走了出来,瞪着眼睛呵斥道:“何人在外偷看?”
正是昨日无情掌嘴了方厉的那个秦府侍卫。
谭贵看着他盛气凌人的姿态,暗自撇了撇嘴,心想此人已是大祸临头却又不自知,着实可笑。
当然,心中这么想,他脸上却不会表现出来,而是拱了拱手,大大方方道:“我是府中的养马人谭贵,并非蓄意偷看,而是有要紧的事要求见二少爷。”
顿了下,他看向蓝衫侍卫,道:“烦请足下帮我通传一声。”
那蓝衫侍卫听了,用审视的目光将他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见他五官英挺,言行举止皆无普通下人的那种畏缩感,反而十分大气,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奇意,道:“少爷正在练剑,你有什么要紧之事不妨先说与我听。”
两人当前都站在东院外的偏道上,时不时有仆役和丫鬟走过,人来人往,谭贵自然不会傻到将秘密当众说出。
他摇了摇头,淡淡道:“此事干系重大,不可在人前而语。”
蓝衫侍卫会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道:“进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南院内。
待走到院中僻静处,蓝衫侍卫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谭贵道:“说吧,你有何要紧之事牵扯上了二少爷?”
谭贵望向不远处正在练剑的秦胜,沉声道:“事关二少爷的身家性命,我不得不谨言慎行,只有当着二少爷的面我才敢说,还望足下谅解。”
蓝衫侍卫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道:“我乃二少爷的贴身近侍,说与我听有何不可?”
听到其语气突变,谭贵便知已经得罪了此人,不过这是必然之事,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不开罪人,这“忠心护主”的功劳便要分润出去一些,他可不想如此。
从来都只有他谭贵吃独食的道理,其他人也敢来伸手夺他的食?
他面色不变,拱手笑道:“非是我信不过足下,以防万一罢了。”
沉默片刻。
蓝衫侍卫冷哼了一声,眯着眼道:“有你的,小子!待会儿见了二少爷的面,若让我发现你只是哗众取宠,那你这双腿就别想要了。”
说罢转身朝荷池边走去。
谭贵冷眼旁观,看着那蓝衫侍卫走到秦胜身旁,不知说了些什么,还特意指了指他。
接着,秦胜那游龙剑舞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收剑运气。
一旁早已有丫鬟等待多时,递上了一块雪白的方巾,秦胜拿起方巾擦了擦额头和脸上的汗水,这才对谭贵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谭贵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秦胜身边时,秦胜已经坐在他那张太师椅上了,神态惫懒。
他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这才看向谭贵,淡淡道:“说吧,你有什么事关乎到了本公子的身家性命?”
见他这副轻慢随意的样子,谭贵心知他并不相信,于是摇了摇头,看了左右的丫鬟和侍卫一眼,闭口不言。
他故作深沉,秦胜反而被他勾起了几分兴趣,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挥挥手对身旁众人道:“都下去吧。”
待周围都清静之后,谭贵也不再拿捏,上前一步拱手道:“见过二少爷,我叫谭贵,是府中的养马人。在与少爷分说此事之前,我有一事要先请教于少爷。”
“敢问少爷昨日可是惩戒了府中的家丁方厉?”
见他语气郑重,似乎若有其事,秦胜脸上的玩味之色渐渐褪去,点头道:“不错。”
谭贵叹息一声,摇头道:“难怪~难怪我昨晚膳时,听到此人在角落里低声咒骂二少爷您,他那个咬牙切齿的样子啊...看得人真是心惊不已。
我当时便觉得奇怪,心想他和您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于是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少爷昨日中午对他小惩大诫了一番。”
秦胜的脸色明显阴沉了几分,声音冰冷:“说下去。”
谭贵点了点头,继续道:“我昨晚见那方厉神情癫狂、行踪诡谲,于是便多留意了他几分。谁知这一无心之举还真让我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昨天晚膳之后,我注意到,那方厉并没有回到东闱休息,而是在府中的吃水井、东厨以及您居住的南院外徘徊,大约有个一炷香的样子,他才悄悄离去。”
顿了下,他语出惊人:“我怀疑,他是想下毒谋害二少爷您。”
话音落下。
秦胜猛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脸上布满阴霾之色,一掌拍在了身旁的石桌上。
“砰”的一声,直将石桌拍的四分五裂,一道道蛛网般的纹路快速蔓延开来。
一掌摧碑裂石!
这恐怖的威力看的谭贵暗自心惊,低下头,眼中隐晦的闪过了一丝羡慕之色。
他知道,这并非是秦胜的力量有如此之大,而是秦家的家传内功心法《六合养元功》之威。
外功锻体,内功养气。
这气说的便是修习了内功心法的武者丹田经脉中游走的缕缕真气,真气之威,凝练到极致莫说是石头,便是金铁也是等闲断之。
而这秦胜年纪轻轻,虽然还未踏足武道先天之境,但也已于丹田之内养出了几分真气,此时赫然动怒,真气覆于掌上激打而出,威力恐怖如斯!
PS:跪地打滚卖萌求推荐票、收藏、投资,您的一张推荐票,就是作者君码字最大的动力,蟹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