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寒山沉默不语。
洪伯昭知道劝不了他,无奈又道:“你也别太担心,朝中谁都明白,若是真有人想在这事儿上打什么主意,那可得有与虎谋皮的胆子。”
寒山瞥了他一眼。
“好吧好吧,我用词不当。”伯昭道:”我的意思是说,海阳候平时和你也没啥交往,他们家是靠着三代前祖上的战功世袭下来的爵位,虽说都是候府,但和你们家是不能比的。可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么巧,他举荐了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锦儿的生父。这事儿,怕是海阳候都只是其中的一环。”
寒山捻了捻佩剑上的穗子,沉声道:“这人一确定要入京,张将军就送了他的启事录过来。”
身后杨宁接着说道:
“这个何瑜是寒门子弟出身,快三十岁了才中了个举子,之后在当地做了个治河的小官。不过他虽然读书不怎么样,治河确是个人才,这些年,兖州境内的大小河流泛滥成灾少了许多。因为考绩突出,提拔的很快,入京前已经做到了兖州河督。”
“当然,就算是兖州河督,离工部尚书也差着好几级呢。但这几年京中风教凋薄,人才稀缺。工部尚书要致休的贴子已经搁置了快一年了,而工部两个待郎,一个是叶仁安的门生,一个是姜贵妃的弟弟。成王当然不想让他们谁来当这个尚书,这样一来,外调最好。”
杨宁接着道:“这何瑜本来在京中一个相熟的人也没有”,
伯昭喝一口茶,插嘴道:“相熟这个词就有点重了,他应该是连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就是命好。”
杨宁接着说:“洪公子说的是,确是机缘巧合。海阳候之前也当然根本就不认识何瑜,和兖州也没什么关系,更不懂什么治河,但他新娶了个小妾,听说以前家是住在兖州的未河边上的,这小妾说这何大人不但治了这年年水患,还惩治地方恶霸,给受灾百姓都安置了住处。把何瑜夸成了河神外加前后五百年都没有的青天大老爷。”
寒山接着道:“正好这日老尚书又递了贴子上来,说什么“三山五柳,白发待归“,成王被他烦的愁眉不展,这海阳候当即便举荐了何瑜。”
伯昭道:“何瑜少时艰难,一步步做到如今位置,实属不易。张将军在启事录说他经历虽与那传说中的书生有几分类似,但也有不少疑点。”
讲到这儿,大家心里都明白,如果连这海阳候都只是其中一环,这就不好办了,大齐一朝,从无异姓王。传说中与太祖一同打天下的几家均已在当时或之后的历次战乱或内斗中消亡殆尽,所以现在更是连公爵也没有。寒山心里想了想。
寒山略停了停,道:“既然来了,我们就先应对着。”
他抬声道:“珙桐,燕渊回来了么?”,珙桐一听,忙边走边回道:“候爷放心,一早就打发人去明月楼问了,说渊少爷刚起了,这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