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游肆深吸一口气,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躯体,他现在的状况只能用糟糕来形容:内息郁结、经脉流动不畅、泥丸宫中的天目懒洋洋地运转着,有气无力地回应着游肆这个主人的要求。
之前同曹雷一战带给他的伤害着实不小,现在的他能发挥出的实力只有平常的两到三成,更糟糕的是他现在要面对的是一直想置他于死地的秦高义,这个手段奇诡的玉蚨门弟子。
见识过秦高义的手段之后,任何同境界的武者都不敢有丝毫大意,游肆亦是如此,但奇怪的是,面对如此生死悠关的局面,游肆发觉自己并未感到一丝一毫的紧张与不安。相反,他甚至隐隐有些兴奋,就连手臂上的毛孔微微偾张着,仿佛这一战是命中注定一般!
游肆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好战的人,他踏进武道的过程或多或少都蕴含了不可抗拒因素,如果不是神机营的突袭,今天的他或许仍是那个受了欺负也不愿吭声的小毛孩,像这样的感受从练武那天开始算起似乎是第一次出现。
但这样的感觉却让游肆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现在的他眼里只有这个生死相搏的对手,以及其可能打出的无数种招式的变化,甚至连秦高义的名字都忘记了。
而擂台对面的秦高义也看出了游肆的变化,嗤笑了一声,出言嘲弄道:“哟,眯眯眼也有是有脾气的嘛。”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一向吊儿郎当的他没有再背着手,竟破天荒地摆出了对敌的架势:上半身微微后仰,双臂前伸,双手呈爪状内钩,似螳螂的刀臂又像硕鼠贪婪的前肢。
“玉蚨抱阿e!这秦高义看来是认真了,只可惜了游小子这么好一个苗子啊!”台下,自言自语的正是老鬼曹德,由于这场决斗发起得仓促,所以即使像曹德这些大佬也只能在台下观看。
再回到台上,游肆和秦高义此刻已战成一团,秦高义维持着诡异的姿势,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向游肆袭去,更可怕的是,游肆观察到,秦高义的每一击手上都附着着子母蚨血的子息,一旦沾上,现在的他是绝无力抵御的。
游肆全力运转着天目以便闪转腾挪,对于秦高义的攻击不敢沾上分毫,得益于游肆现在奇特的心境,即使天目的能力只有平常的三成游肆也能应对自如。
但秦高义也不是吃素的,他脚下踏着与姿势同样诡异的步法,始终与游肆保持着三尺的距离,甩不脱也跟不上,使得游肆的每一次应对都是险之又险。
玉蚨门,玉蚨门。这个位列中原五大派的庞然大物与“蚨”这种小虫真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玉蚨抱阿,模仿的是蚨虫子母之间紧紧相拥的情态,而“阿”便是代指金钱的“阿堵物”,更是象征了玉蚨门以商立派的本质。
玉蚨抱阿并不是一种招式,而是包含着步法,身法以及战技的一种进攻方式,讲究的是“死缠烂打”,在不断消耗对手的内力的同时蚕食他的意志,又因为有玉蚨门独特的步法傍身,对手的进攻也很难落在自己身上,这种无赖式的打法不知令多少江湖英豪含恨倒下。
当然,这种战法也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了的,除了要有深厚的内力和精熟的武艺外,更是要求使用者要对搏杀有精确的判读,所以自古以来玉蚨门只中练成此式的并不多,像秦高义这般三境就能运用自如的更是少见。
面对这种情况游肆并没有慌乱,他一改以往防守反击的打斗方式,在秦高义攻击的间隙不断出手试探,凭借着天目洞察先机的能力,几次差点打乱了秦高义的阵脚。
因为游肆看出来了,这秦高义不同于曹雷和陈克这类武者,真气多用于四肢以保持惊人的速度,所以即使凭借游肆本身的攻击手段,也足以对其造成伤害。
对这一变化秦高义明显有些不适应,在他看来,游肆唯一的胜面就是他超绝的闪避能力和来自心腹观的和光同尘步,没想到这小子还能在玉蚨抱阿的压迫下发起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