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喜怒无常的君主,一个趾高气昂的宦官,一个冷傲孤清的监丞。
孟添鸠觉得自己迟早会在这种紧张压迫的环境下吓的冷汗直流。
卫伯权也的确是故意支走孟添鸠,所谓的让孟添鸠去查刺客内应,不过是个噱头。
要是随随便便就能在宫里找出内应,孟添鸠早就坐上了刑部尚书的位置了。
“卫监丞可知道佑安郡主是否会同兰王来往。”顺民帝眯眼养神。
一旁伺候的辛滂心里头直直冷笑,他一直认为伴君如伴虎,顺民帝应该是这个世上最难懂的人,没想到平日里那个一无是处的佑安郡主才是真正的厉害,年纪,就如此能隐忍。
皇上怕是根本不知道佑安郡主早就在谋划他这张皇位了,亏得皇上还一直以为佑安郡主尽在他掌握之郑
真是可笑啊。
其实一直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是这位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啊。
辛滂低垂的眸中带着漠然。
他之前都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与康嫦儿偷情,还生下孩子。
更别现在,有佑安郡主那个古怪而冷血的姑娘,还有卫容这个冷面监丞,那日他们二饶一个手段就将辛滂刺激的万分绝望。
以后,皇帝可有的受了。
辛滂昨日回去之后想了许多事情,甚至惊讶的发现两年前太子一事,好像也是在佑安郡主和卫容不动声色的一唱一和之下,令皇上将太子废了。
指不定连景王当众与卫容断绝关系一事,佑安郡主也掺了一脚。
辛滂又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卫容,然后飞快的转移视线。
佑安郡主不是个简单的,下面这个表面上对皇上恭恭敬敬的卫监丞,也不是什么简单的。
辛滂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个见空方丈也是佑安郡主的人,故意在皇上面前给卫容批命,把卫容的命格的上地下绝无仅樱
辛滂心中所想的,要是让卫保儿知道了,估计卫保儿得,你才不是个简单货色,身为太监,却睡了人家皇上的儿媳妇,还生下了一个正在当皇长孙的儿子,你才是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人。
卫容眉宇间染上了几分疑惑,“兰王?没有,据臣所知,郡主同兰王好像还有过节。”
“呵,过节!都勾搭到一起了,还有什么过节!”顺民帝陡然睁眼,气势汹汹,将案桌上的密信一扔,飘落在了卫容脚下,“朕还以为兰王是个克制守礼,温良谦和的,没想到比起卫岚商那个逆子来,不遑多让!”
卫容那张白皙俊美的脸没有半点表情,那双清冷犹如碎星一般的眸子里,渐渐浮上漠然,卫伯权本来就是这样易怒的人,上一秒他可能言笑晏晏的同你讲话,下一秒他就可能会把你推出去斩首。
“臣会尽快查到佑安郡主和兰王之间的计划。”卫容扫了一眼地上的信,他早就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了,因为那是他一笔一画模仿兰王的笔迹来写的。
顿了顿,仿佛是为了平息顺民帝的怒火,卫容继续道:“臣在昨日刺客来时,挡在了佑安郡主面前,佑安郡主现在对臣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排斥了。”
辛滂木然的脸下,冷笑更甚,听听听听,多么优秀的谎言啊。
更可怕的是,卫容的是那样的真诚,连顺民帝也相信了。
“陛下请放心,臣一定竭尽所能让佑安郡主信任臣,只不过兰王那边,臣觉得兰王殿下恐怕是因为伏龙卫所以向佑安郡主示好。”卫容不动声色间,不但将卫保儿与兰王勾结的罪名全部推到了兰王身上,还算计了顺民帝一把。
知道真相的辛滂冷汗涔涔,幸亏他那日屈服在了他们的“淫威”之下,这样搞谁也搞不过他们啊。
“朕还没有老!这群人就准备夺嫡了!”卫伯权眼眸一眯,手指紧紧扣着扳指,“兰王的确有几分本事,也适合在这个高位上生存,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动属于朕的东西。”
顺民帝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冷漠异常,眼神尖锐阴狠,仿佛是在一个仇人,而不是在自己的儿子。
卫伯权这人,对于亲情向来凉薄,但是他又割舍不了亲情,所以才会对卫岚云千般百般的宠爱。
宠爱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是有很大区别的。
一个对他不构成威胁又能够让他享受亲情的女儿,就算是养她一辈子也可以。
“臣会断了兰王殿下的念头,将伏龙卫兵符献给陛下。”卫容到这里,却有些迟疑,“只是臣不好开罪于兰王殿下。”
顺民帝一听这话,立刻就暴怒,“怕他做甚!你是替朕办事的!自然有朕给你做靠山!”
“臣多谢陛下厚爱。”恭维的话卫容也不多,只是向顺民帝讨要了一份查案的圣旨就退下了。
辛滂照常送卫容出来。
出了养心殿,卫容就遇到了一个他十分不想见到的人景王。
景王也很惊讶,竟然会在养心殿外院看见卫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