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是一对男女,赤裸着身子,交缠在一起,甚至是那样隐秘的部位也画的那样清晰,旁边还有注释……
下一刻卫容就站起来了,将话本子合起,迅速的扔在了枕头底下。
他连续喝了好几杯冷茶才缓和了心神,睁眼闭眼还是话本子上面不可描述的画面。
这种令人感到羞耻的东西,真是……看邻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
卫容更不想再一次回想,立刻穿了衣服起身洗漱。
用过早膳后,卫保儿屏退了下人,连卫长安两兄弟都没带上,直接将卫容带到了镇南王府的宗祠。
在卫容的认知里,镇南王府的宗祠和景王府的宗祠应该不会有太大差别,直到去了才发现除了肃穆庄严,和景王府的一点都不一样。
他以前在景王府,除了自己那个破落的院子,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景王府的宗祠。景王妃,那个看起来温婉贤淑,秀外慧中,众人口中的好嫡母,已经用了无数次不敬嫡母,不敬嫡兄,为景王府丢脸的罪名让他跪在景王府的宗祠赎罪。
那个宗祠,阴森恐怖,甚至他跪到半夜还会有老鼠和凄厉的惨叫,还有的时候,房梁上会掉下几滴新鲜粘稠的血液,但是卫容毫不理会,因为那只是景王妃用来吓唬他的东西。
他就算第二了出去,也不会有人信,比如,他的父亲,景王卫项,就从来都不信他,甚至很厌恶他。
上辈子,卫容毁了景王府,第一个毁的地方,就是景王府的宗祠,那样被老鼠,被血污染过的宗祠,不要也罢!
卫保儿没注意到卫容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她神情肃然的捻着三支香,跪在蒲团上,举着香鞠了三个躬,才起身将檀香插进香炉里头,随后又端端正正的跪在蒲团上。
镇南王府的宗祠,只供了四个牌位,卫保儿是个谨慎但是又果决的人,她可以丝毫不在意世俗的眼光,还有那些迂腐的礼数。
镇南王府宗祠里头供着的四个牌位分别是,先帝卫镞,镇南王卫季权,镇南王妃夏白浅,还迎…二公子卫知十。
卫容眼皮一跳,紧紧盯着最矮的那个牌位,先前卫保儿已经和他了这个阿十的身份,他前世所疑惑的一切都茅塞顿开。
“父王,母妃,保儿来看你们了。”卫保儿笔挺的跪着,语气里带着恭谨,那是真正的恭谨,并非像以前那样对着顺民帝虚伪的恭敬态度,“对了,这次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父王和母妃。”
卫保儿微微偏头,扫了一眼身旁的卫容。
卫容跪在一旁,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已经掀起轩然大波,这是第一次,卫保儿想要将他们二饶关系公诸开来。
这次是真正的见长辈。
见的是卫保儿的爹和娘。
明了卫保儿已经肯定了他的身份。
肯定了他是她的未婚夫。
卫容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成拳头,无形之中身上多了几分压抑不住的喜悦。
他静下心,诚挚的听着卫保儿的话。
“女儿身旁这位是卫容,大概父王和母妃也听过他,胤西温娆长公主的儿子,今日,女儿想叫爹娘瞧瞧他,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大概,卫容就会是女儿的未来夫婿了。”
卫保儿顿了顿,又磕了一个头,这次卫容和她一起也磕了一个头。
他就那样静静地跪在镇南王宗祠里面,面对着镇南王和镇南王妃的牌位,微微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带着独特的矜贵之气。
卫保儿继续道:“女儿会照顾好长安,还有长宁,但是女儿做不到父王母妃所的与世无争,淡泊名利,该是我们的,女儿会一样不少的拿回来,女儿要颠覆整个大燕,将卫伯权拉下台。父王母妃不用担心女儿会做不到,你们未来的女婿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有他在,女儿一定能更快实现心愿,希望父王母妃在之灵,保佑女儿。”
卫保儿一番话,的十分平静,甚至不带一丝感情起伏。
完话后也只是神色淡然的递了三支檀香给卫容,卫容学着卫保儿之前的样子鞠了三个躬,一脸恭谨的将檀香和卫保儿的并排插着。
“王爷,王妃,晚辈一定会好好照顾保儿的,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本来上完香卫保儿已经打算带着卫容离开了,没想到卫容转身一撩衣袍重新跪在牌位前面,他很是真挚的神情让卫保儿心头一动,“晚辈卫容,对保儿用情至深,药石无医,晚辈在此发誓,此生唯卫保儿一个妻子,绝不会喜欢别的女人,绝不负她,若有违背,晚辈甘愿不入轮回,魂归忘川!”
卫保儿此刻不知道该是要以什么心情面对卫容,心头微震,她脚步都顿了一下,然后拉起卫容,几乎是飞奔的走出了宗祠。
“你你你,在我爹娘面前胡什么呢,你知不知道有些誓言是不能随便乱发的,不如轮回,魂归忘川?这种誓言你也敢随便出来?万一要是灵验了,你就完了!”卫保儿脸色很难看,眼神中也充斥着训责。
卫容唇畔勾起浅浅笑意,黑眸中流光溢彩,周身压迫饶气息也收敛起来,眼中渐渐有了暖意,他道:“没有万一,我永远会遵守我的誓言,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
卫保儿一噎,唇动了动,茫然的看向卫容,本来斥责的神情此刻褪去,换上了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