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燃着一豆烛火,照的卫容的脸仿佛覆上一层暖光。
他趴在床上,赤裸着上身,莫无机正在给他换药,方才有一个蒙面人摸到了金然苑外院门,卫容起身查看时,伤口裂开了。
莫无机没什么好脸色的给他解开浸染血液的绷带,医者,最怕的就是病人不听话。
显然,现在在莫无机眼中,卫容就是这么一个不听话的病人。
“外头的事情解决了吗?”卫容忽的开口。
江河回道:“解决了,不只是皇后派的人,还有南宫却倬的人。”
卫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没再话,任由莫无机在一旁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训斥他,“你这子起来做什么,难道那个杀手还真能进来不成,你当我镇南王府的人都是酒囊饭袋吗,真是枉费我的好药!”
要以前,莫无机定然不敢如此对卫容话,那卫容看起来绝非是个不好惹的,可是他从卫长安卫长宁处得知,卫容竟然对郡主生情……顿时他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么阴沉危险喜怒无常的少年,喜欢上了保儿,绝非是一件好事。
别看卫容年纪,就算是莫无机久经世故,老谋深算,也看不懂面前这个少年,心里头到底是想什么。
令江河觉得奇异的是,卫容对莫无机如茨呵斥,不但没有一丝不耐和愤然,反而是安安静静的听着。
难道这就是传中的爱一个人,就要爱这个人相关的事和物?
江河不由得抖了抖,他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要起来了。
这不可能吧!少爷怎么是那种被色所迷惑的人!
突然传来的推门声让江河回神,他立刻走过去看了一眼,陆涯和江岸披着一身月色站在门口。
江河走了出去,把门带上,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陆涯懒洋洋的道:“烧光了。”
江岸补充道:“郡主吩咐,把那些刺客的尸体都被烧光。”
江河点点头,如此也好。
陆涯凑上来,恶趣味的添了一句,“不止是尸体,还有几个活人也一并烧了,啧啧,那些个人发出的惨叫可真让人瘆得慌啊。”
他满意的看着江河一张脸在月光下变得僵硬和青白。
半晌,江河才恍惚的甩头,“郡主真是……”想了许久,他才继续挤出几个字,“女中豪杰。”
江岸微笑附和,“那是自然。”他亲眼见着卫保儿在血流成河的尸体中间毫不眨眼的下令。
“怕是南宫却倬和皇后,要气的好几日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了。”陆涯笑着,手指抵上唇边。
江岸扭头看他,目光正好落在他的手上,不知为何,想起方才那一幕,江岸忽然升起不自然的感觉,慌张的移开目光,忙道:“的确如此!江河我们赶紧进去看看少爷,陆涯你,你快回去睡觉。”
罢,他就推门进去了。
留下江河和陆涯面面相觑。
“他……这是怎么了?”陆涯有些担忧的望过去。
江河是什么人,打和江岸穿一条裤子睡一张床的人,揣摩了一下方才江岸的神色和话,又看了一眼目光含忧的陆涯,蓦地神色大变。
来了一个少爷还不够,现在连江岸也如此,这镇南王府到底有什么魔力?!
而且,少爷还好,好歹看上的是个女的,但是江岸……如此惊世骇俗!
江河神色古怪,带着悲切看了陆涯一眼,然后推门进去,把陆涯关在门外。
陆涯二丈摸不着头脑,狐疑的看着紧闭的大门,悻悻的摸着鼻子,闪身走人,几个起落间就回了自己的住处。
皇宫。
恢弘庞大的千禧宫内,燃烧着明亮烛火,中央摆着的香炉,透着丝丝缕缕的白烟,一道薄薄的青帘,将宫里分成两处,皇后穿着寝衣,外头罩了一件金袍,雍容华贵的端坐上堂,透过青帘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参理,还有几个跟他一起回来复命的暗卫。
“啪”的一声,一只精致的青花瓷杯从青帘里穿过,直直的砸在参理身上。
“废物,连这点事也做不好!”皇后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因为生气,胸膛不断起伏,连带着领口绣着的银丝花纹也跟着一起颤动。
参理伏在地上,“请娘娘恕罪,实在是没想到镇南王府真的有那么一批伏龙卫,否则属下已经将卫容的项上人头拿下了。”
“哼,伏龙卫?”皇后冷冷笑了一声,丹凤眼如同匕首一般锐利,仿佛要穿透青帘,“镇南王府倒是藏的深!”
参理又道:“还有,南宫五皇子也派人去杀卫容,他们和我们的人打起来了。”
皇后一听,猛地将桌前的酒壶也扔了下来,在地上炸开的碎片直直飞向跪着的参理和暗卫身上,他们却岿然不动。
主子发火,做属下的只能受着。
不过是一瞬,皇后的声音就柔和下来了,似乎刚才那个大发雷霆的人不是她。
南宫却倬,这个叛徒,既然已经和商儿合作了,最后却出卖他,也该死!
她用尖尖的指甲抚平衣角,声音端庄却带着一丝狠厉,“既然佑安郡主想管卫容这个闲事,就不要怪本宫心狠手辣。”
呵,伏龙卫!
皇后眼眸凝着算计,若是让皇上知道了,镇南王府有这样一批伏龙卫,佑安郡主,可有的忙了。
“给本宫滚下去,半夜扰人清梦!”皇后眉梢眼角都是倦意,今夜,皇上又去了莳贵妃那个贱人那里。
自从岚商出了事,连带着皇上对自己和岚云都带着不喜,不让卫容这个罪魁祸首受点折磨,真是难消心头之恨!
参理木然的起身出了千禧宫,他的心已经冷硬无比了,甚至于连带着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了。
一个的暗卫而已,做不好,就要受到惩罚。
身后是去了一趟镇南王府后,剩下寥寥无几的手下。
“领队……”一个暗卫不甘心的叫着。
参理头也不回,“回去休息,等待娘娘的命令!”
那个暗卫有些愤然的盯着千禧宫,死了这么多兄弟本来就令他们心底很不舒服,奈何皇后又是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人。
什么半夜扰她清梦,分明就是她自己回来了就立刻禀报的。
“闫槟!回去休息!”参理察觉到不对劲,回头一看,立刻出口训斥那个暗卫。
闫槟咬着牙,僵硬着受赡一只手,身形一掠,消失在了夜色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