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怎么知道?”阿九睁大眼睛。
“每年都有青丘的人经过我们这里去中原,”男子笑道,“我看他们几乎都是从我们这走着去,几年后又飞着回来的。”
“哦。谢谢大哥。”阿九行礼,回头冲冰河喊:“快过来!我们走啦!”
男子走远了。
冰河过来道:“这是个采玉人。”
“?”阿九不明白,“你怎知道?”
“我南海的某本书上有写过南疆采玉人的衣着。”冰河看她一眼,“走吧。”
阿九注意到他的语气越来越柔和,不再如以前那般有些生硬死板了。“比一开始刚遇上的时候好多了呢。”她观察到冰河待人接物的进步,心里高兴。
到了山顶,阿九在悬崖上看见一个大巢。
巢里有几个白生生的大鸟蛋,阿九看着眼馋,忍不住伸手去拿。
“哎哟!”阿九触到蛋时仿佛被烫了一下,唰地收回手来,躲到冰河身后。
“那是什么玩意儿?”她问,“好烫手。”
冰河摇摇头。作为一个从小在海底生活的神祇,他连浅海的鱼类都没见过几种,更别说陆上的鸟了。
阿九从冰河身后探出头,想了想,从储物香囊费力地抻出一本厚厚的大书。
“《山海经》?”冰河扭头看她,皱了皱眉。
《山海经》号称中原古巫书,记载着中州以及周边的山川与国家的分布,甚至对各地的矿产和灵禽异兽都有描述。
阿九哗啦哗啦地把书翻到南禺山那一页。
她瞄了一眼,随即两眼放光。
“鹓雏?”她把书递给冰河,自己像偷东西的耗子一样,挨近那一个大巢,仔细观察起来。
那些蛋比阿九的脸盆还大一圈,想必是只巨鸟。蛋的表面烫的要命,巢建在悬崖上,难道蛋还需要吸收日精?可是鸟兽修炼的都是月华之力啊!植物才修日精之力吧……不过,母鸟去哪了?
“鹓雏,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非梧桐不栖。修日精以炼火气,集火力以衍生息。”冰河站在原处合上书,“这上面说,雄鸟一旦与雌鸟交配后,就离开寻找下一个配偶,单独留下雌鸟抚养下一代。此时见不到雌鸟,想必出去觅食了,我们快走,别让它发现。”
“这么说来,这鹓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嘛。跟人家雌鸟交配完就走,一点都不负责任,还非竹实不食,非甘泉不饮的,假清高,伪君子!”阿九不屑。“真能装。表里不一的家伙。”
“好了好了,快走吧,听话。”冰河拉着她朝另一边的山下走去。
“等会儿!”阿九跑到巢边,用冰丝鲛绡包起一个蛋,又往上面施了一个冰冻术,抱着就跑。“快走快走!晚餐有了!”
“……”冰河看着她。“晚上别吃荤腥的东西,体态容易走形,还是吃点山果吧。”
“就不!”阿九不开心地看着他,“要是不立刻吃了,万一母鹓雏发现蛋没了,岂不是要追来?还是尽快吃进肚子比较保险。”
“……那你还偷?”
“那可是鹓雏的蛋!鹓雏可是凤凰的一个分支呢!没准吃了它以后我就能突破四尾了呢。好东西一起分享,蛋分你一半!”阿九一边抱着蛋一边嗖嗖跑,“快下山快下山!只要出了这南禺山地界,我就不信母鹓雏还能找着我!”
当晚他们就一人一半把蛋吃了。
阿九吃得嘴油肚圆,洗了洗手。“这个蛋还是蛮好吃的嘛。”
冰河有点无奈的看着她。他们正午开始登南禺山,快申时了才到山顶,生怕母鹓雏回来发现他们偷蛋,又一路狂奔下山,直到夜幕降临时才安顿下来。
要不是有当地人在这一边开辟有山路,也许他们现在还不能安歇呢。
冰河看着正捧着水罐喝的极其痛快的阿九,摇摇头,叹了口气。
这个丫头,真是孩子心性。
阿九放下水罐,潇洒地抹了下嘴巴,把水罐递给冰河:“给!我给你留了半罐水呢。”
冰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把半罐子水全喝了?”
“是啊,我渴嘛。”阿九满不在乎地道。
“……”冰河接过罐子,把剩下的水倒进随身携带的水壶里。
“跑了这么久你不渴吗?”阿九讶然。
冰河终于忍不住,无可奈何地道:“我的体质能和你一样吗?”
“……哦。”
那个罐子的容量都能赶上他们两个人一天的需水量了,她竟然一口气喝了半罐,还吃了那么大的半个鹓雏蛋。
冰河今天终于明白百里汐言为什么要他注意阿九的饮食了。这个小狐狸居然这么能吃!
他眼看着阿九又跑到溪边灌满了一罐水开始烧。
“没喝够?”他问她。
“不是,我不也得灌我的水壶嘛。怎么了?”
“没事。”我还以为你又要喝……冰河单手捂脸。
这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