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了,欣雅,这是我们部门的新同事。”言伊解释说。
宁欣雅略有吃惊,本来她以为一部吃相难看,表面云淡风轻,背地里搞小动作请外援冲业绩,却没料到新来这么一号人物。
“欣雅,你们的赠品……还有吗?我想,我想留一个做纪念。”言伊吞吞吐吐地开口道,显然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她和宁欣雅同时入职培训,关系似比旁人应该亲近些,可宁欣雅万事皆爱争个高低,话里话外都把她当敌人看待,动不动就是“你们一部想打听点什么?”、“哪有我们二部氛围好”……久而久之,这让言伊自觉保持距离。然而蔚蓝空间系列,她有所参与,当时为了其中一块电路板维修,愣是一天一夜没合眼,听说作成小赠品分发给顾客,她欣喜地不得了。
“……这没有了。”宁欣雅面上稍有些不自然,她自知这些赠品应有一半是属于工程一部展台的。领料当天库管误会只有一个展台,一次便把所有赠品全部出给了她,她假装不知道照单全收,也并没和库管解释清楚。
言伊眼底尽显遗憾之意,可又怕宁欣雅介怀,宽慰道:“没有也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苏久察一旁默默地注视着言伊那摩挲着签字笔的手指,眼神微温。
宁欣雅怕再延续这个话题,日后万一说起这事,不好找补回来,便随意编个借口,先行离开。
大川留恋不舍的望着欣雅离开的方向,只恨自己嘴笨,一句话都没说上,既懊恼又别无他法。
言伊看了看时间,下午还要赶回去和老柯汇报,便加快了速度进行收尾工作;苏久察称没什么技术含量,便要去门口透透气;大川见状翻白眼说“新职员眼高手低”“没眼力见儿”之类,负气站一边也不想干活。
此时宁欣雅停在一部展台的隔间板后面,并没走远,她想起刚才言伊她们桌上的那本登记册,及旁边放着的水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眼神里透出不易察觉的寒光。当即便趁人不注意,悄悄地把紧固隔板的安全栓拔开了一些。
原本每个展台都是用铝合金材质的隔板组装起来,做成一个个开间。这样的构造虽然方便快捷但并不十分牢固,每块隔板全凭中间的安全栓链接固定住,如稍有松动,那两米高的隔板便会失去平衡,一块一块倾圻倒塌。
言伊把电脑装进包里,一想到今天可以顺利收工,不用担心加班,莫名高兴起来,因为最近加班,她好久没去放松一下了。
就在她想的认真的时候,左侧的区域的隔板毫无征兆的突然砸下来,眼瞅朝展台砸下来。
言伊本应下意识地逃躲开,却见桌上那本登记册,桌上的水瓶一旦打翻,到时候登记册就会弄花的。一想到这便不顾后果地扑倒在桌前,用脊背护住登记册,咬紧牙关,眼睛也害怕地紧紧闭上。
哄的一声,隔板刷刷倒了几片下来,砸在了谁的身上,大川苍白了脸,大叫一声:“不好,下边有人!”周遭人群顿时乱了起来,七手八脚的冲过去连拉带拽搬走隔板,抢救压在下边的人。
言伊觉得自己一定被砸傻了,要不怎么感觉不到痛,不对,分明附她身上是那么决然那么坚实的胸膛。
苏久察闷哼一声,显然是受到重创以后,强忍着内伤,所发出的声音。隔板倒下的一刻,他正好回来,看到言伊要被压住,便什么都没多想,毫无犹豫地挡在她前面。
附在他们身上最后一块板拿开,言伊抬头看到苏久察因痛苦而微颤的睫毛,凌厉的眉头间有细密的汗珠,而他还坚挺保持着围护的姿势,凭怕自己瘫倒,有什么尖锐物碰到言伊。
言伊眼睛温热,转身扶起苏久察放到椅子上,四处看看检查起他的伤势。
“没事,小意思…”苏久察嘴角划过一个弧度,刚好痞帅各半。
“还说没事,”言伊看着他后背的衬衣都殷染了点点血红,问:“疼不疼?”
“有点,估计干不了什么重活了。”苏久察打起偷懒的主意。
“我看就是些皮外伤,大男人总免磕磕碰碰。你不知道我上次从楼梯上摔下来……”大川见苏久察能说会动,并无大碍,便又觉此人甚是矫情。
然后并没有关心大川从哪里开始摔到哪里,只想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停下来。
言伊觉得还是要带苏久察去医院看看,以免伤口感染,大川执意要跟着一起,说什么女孩跟着去不方便,怕别人误会,言伊说苏久察都是为了救她才受伤,不去良心过意不去……一番争论,由于下午要去向老柯汇报工作,还要把各种杂七杂八整理的物资带回单位,大川便一人将这些东西带回公司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