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破墙!”
陈重带着两个亲兵,宛若地鼠一般穿行在宫中联接城外的密道之中。
密道并不是一条直线,反而有点九曲十八弯的意思,也不明亮,陈重一不小心直挺挺撞到墙上了,痛得他破口大骂。
两个亲兵见状,连忙好心去搀扶,还小声道:
“大人,我们真回去报信啊?这又不是皇帝陛下的命令!”
按照两个亲兵的思路,这回去报信根本没必要,皇帝都被指挥使劫持南下了,城里百官军队又如何,忠心于皇帝的自然会想办法出城南下。
而以后的事,百官自然会把这笔账算到王恩脑袋上。
最重要的是什么,朝廷就是一个到处透风的漏子,指不定现在皇帝被锦衣卫指挥使劫持南下的消息已经暴露了……
所以这一回,委实是挺有风险的!
陈重撞了一个昏头转向眼冒金星,索性趁机坐下稍息,见两个亲兵如此,道:
“你们道本官想回去啊!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事我总觉得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到底为什么!”
“大人,搞不好王恩那家伙真是燕逆的人?指不定燕军已经盯上了陛下……这年头,是人是鬼如何分辨清楚!”
亲兵胡乱猜测道。
陈重皱皱眉,摆手道:
“这不太可能,王恩跟了陛下二十多年啊!而且还是太祖皇帝亲自指派给当时还是皇子的陛下……再说了,你没看今晚大多数人都不想跟着王恩乱来么?王恩总不至于拿自己的小命来换陛下吧?”
话说到这里,亲兵也迷糊了,呐呐自语道:
“大人说的对啊,这么干对他个人有什么好处?”
陈重也想不明白其中关节,干脆不想了,再次起身,道:
“闲话休提,咱们赶紧出了这破地道,直接去军中告之盛庸将军,然后撒丫子跑吧!”
说罢,陈重果然撒丫子跑了起来,两个亲兵连忙跟上去。
三人不再说话,闷头赶路,很快就出现在盛庸的中军大营里。
此时已是三更时分,一头花白却精神还不错的盛庸尚未入睡,听说锦衣卫千户陈重来了,不知何事,连忙派人将三个锦衣卫请了进来。
盛庸不想无故得罪天子亲军,便笑着招呼道:
“陈千户来了,本帅这里正好备了宵夜……”
陈重脸色非常凝重,直接道:
“盛将军!出大事了,锦衣卫指挥使王恩于今夜早些时候带兵入宫,将陛下劫持了!如今陛下等人已经从宫中密道出城,马不停蹄往广东去了!”
盛庸听完便手一抖,把自己的花白胡子都揪了一把下来,丝毫未觉有多痛,一把抓住陈重问道:
“真的?!”
陈重吃痛,却正色道:
“此事千真万确!末将不敢拿国家大事开玩笑!”
盛庸还是疑惑,问:
“那你是奉谁的命令来的!”
陈重回头的时候就想清楚了,当下大言不惭道:
“锦衣卫一众不愿跟着王恩以下犯上,却投鼠忌器束手无策!如今王恩劫持陛下占了一架马车,不准任何人靠近!我陈重曾经追随陛与诸位同仇敌忾于战场,不忍老将军与三军将士被误而已!”
陈重之所以给自己脸上贴金,其实是给自己结一个善缘,盛庸毕竟是手握三军的将主,能不能逃出京城实在不好说,反正说几句好话也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