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半下昼了,霍氏要在家照顾毛蛋,就她一人,又要推磨又要添料,再不去,怕是要搞到漆黑才能回来。
“准备好了,在里屋呢,两桶,我去挑出来。”
“我自己来,对了,娘,昨儿说让薛木匠箍一个洗脚盆,你跟薛木匠说了吗?”
“说了,他说今儿就箍,灶房差不多已经搭好了,今儿吴砌匠就可以盖瓦了。”
“嗯,那你跟薛木匠说一声,让他再箍一个大桶,尽量大一点,就像人家打豆腐用的桶那么大就可以了。我们可以用来浸橡子,以后量可能会越来越大,家里的桶和缸根本不够用。”
“好的。”
交代完一切,张小丫就进里屋去挑要磨的橡子,见毛蛋靠在床头包子已经吃完了,吃得满小嘴儿油,还在那吸自己的手指,她忍不住笑:“小馋猫,是不是一个包子不够呀?”
小家伙点点头,又很快摇摇头。
张小丫还不晓得他的心思,朗声唤霍氏:“娘,看那包子凉没凉,没凉就再拿一个给毛蛋。”
“已经吃了一个,而且中饭也吃了半碗粥,总只有那么大点肚子,哪里还装得下?”霍氏嘴里数落着,手里却已经拿了一个进来,递给毛蛋,嗔道:“一会儿胀得难受,莫找我。”
张小丫笑笑,挑起两桶橡子:“娘,我走了。”
“我跟你一起去。”霍氏过来。
“不用,你还是在家照顾毛蛋吧,万一再有个么事三长两短,反而得不偿失。”
就算小家伙乖,可终究年龄摆在那里,才两岁半的孩子,认知就那么多,安全意识危险意识还没有,正是要有人监护的时候。
“可你一个人......”
“没事。”
一个人只是慢点,并不是不能磨。
将扁担扛于肩上挑起两只桶,张小丫就准备出门,门口骤然传来张若梅的声音:“这就是她家了,她应该在家,我看到她回来的。”
张小丫脚步一顿。
霍氏也听到了,娘俩对视了一眼,张小丫又放下扁担。
正准备拾步出去,就听到男人清润如风的声音响在张若梅的声音之后:“多谢。”
甚是熟悉。
张小丫眸光一敛。
是封墨竹。
她甚是意外。
是来问她昨夜给她的那封信的吧?
如此迫不及待,可见他对这封自以为是父亲遗言的期待。
怎么办?
她该如何跟他说?
外面张若梅软糯的声音还在:“不晓得你找小丫有么事?”
“有事。”
听到就这两字,张小丫忍不住弯弯唇。
这回答很封墨竹。
“要我帮你喊一下吗?”张若梅问。
未等封墨竹出声,张小丫已出现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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