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汪家,汪家当家的男人汪天胜正在院子里码砖。
“汪大伯。”张小丫甜甜地喊了一声。
汪天胜直起腰,见到是她,有些意外:“是小丫呀,有么事吗?”
“我跟我娘,还有毛蛋,前段时间不是被分出来单独过了吗?然后我们想搭个灶台,听说汪大伯家在印砖做新屋,我娘让我来看看,有没有富余的砖,如果有,我们想跟汪大伯买点。”
“哦。”汪天胜了然地点点头,却也没立即回答,拿了边上的抹布揩了揩手,看了看面前的一堆砖,又看了看张小丫,这才回道:“怕是没有几多富余的呢。”
“我们要不了多少,就搭一个单锅灶。”
灶房的话她想过了,现在钱不够,就用木板围一个好了,正好屋后有好几棵砍好的树放在那里,霍氏说是她爹张大田砍的。
汪天胜依旧面露为难:“不是我不想匀,是的确没什么富余的,而且,土砖一般都是自己印的,没几人买,也没几人卖,你说我该收你多少钱一口合适呢?收多了你划不来,收少了我又吃亏。”
这个霍氏跟她说过,村里的人盖房子做屋都是自己印土砖。
她原本也打算自己印,但是印土砖麻烦。首先要有好泥巴田,其次要会赶牛,让牛拉着石磙碾泥,将泥碾得糯糯的、糍糍的,然后再用木框模子将泥一块块印出来,还要晾干,得好些时间。
她家既没有好泥田,也没有会赶牛拉石磙的劳力,就算有这些,她们也没有时间。
而且,又不是做屋,只是搭个灶台而已,要不了几多砖,所以就想着买点省事。
她也是明白人,心知肚明汪天胜说话的重点是最后一句,收她多少钱合适。
“没事,汪大伯就按市场价收就好了。”
“市场价?”汪天胜笑:“这些砖都是我自己一手一脚印出来的,印着我自家做屋用的,质量岂是市场上卖的土砖能比的?”
呃。
所以言下之意呢?
要比市场价贵咯。
张小丫也回之以浅笑:“汪大伯就说几多钱一口吧?”
这次汪天胜倒没有多少犹豫,当即就给了准话:“两文钱三口砖。”
张小丫汗。
霍氏跟她说了土砖的大概行情,一般一文钱三口,就算质量好要收得高点,也不至于贵出一倍吧?
这也太黑了!还乡里乡亲的呢。
“么样?”汪天胜问她。
她笑笑:“有些贵,能不能再便宜点?”
不说一文钱三口,两文钱五口或者四口她也好想点,这价格真有些离谱了。
汪天胜笑着摇头:“要不,你去镇上砖铺买,反正你跟林家关系好,搭他们家牛车来去也方便。”
张小丫:“......”
瞬间也嗅到了几分不对劲来。
这话里话外怎么透着几分讽刺和奚落的意味呢?
所以,这是对林家有意见,还是对她跟林家走得近有意见,又或是......
她陡然想起一件事。
汪天胜的娘子是冯二牛的姨母呢,上次林家被诬偷鸡的事情是她出的头,揪出了真正的偷鸡贼冯二牛,所以,这是在替冯家抱不平?
“汪大伯真会说笑,我搭个灶台最多也就一百口砖,专程搭个车去镇上买多麻烦,您稍稍便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