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我也没有啊……”冯二牛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若是有钱,他又岂会去做偷鸡贼?就是穷得受不了了,才铤而走险干出这事儿。
丢鸡的人家不悦了:“这也没得赔,那也没得赔,那你别偷啊,你不做贼,看我们让不让你赔!”
“就是!做贼之前就要想到后果,人人都有恃无恐,那岂不是要乱套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冯二牛哑了口。
里正皱眉想了想,“这样,除了那五百文,家里还有多少银子就拿多少银子出来赔给他们,不够的,就给他们立个字据欠条,写清楚下欠多少钱,以及几时还。”
几家丢鸡人家当然不愿意这样,可也都知冯二牛家的情况,自己瘸腿不便劳作,老娘又是个药罐子,长年卧病在床,就靠一个年迈的爹种田种地维持生活,能填饱肚子已经不错,怎么可能还有存余的钱?今儿个就算逼死他,怕也拿不出来!
遂只得同意里正的这个提议。
冯二牛郁闷得很,却也深知自己理亏,所以一直不敢有异议,但是,要赔那么多钱出来,简直就是要他的命啊,不,是要他们全家人的命啊。
一忍再忍,还是忍不住嘀咕起来:“卖鸡的钱我都拿出来了,作甚还要我赔那么多?这我得还到几时,怕是半辈子都还不完......”
里正就在他跟前,自然将这些话都听了在耳中,接得也快:“你也可以不赔,可以去衙门吃衙饭呀。”
冯二牛脸色瞬时就白了。
衙门吃衙饭,那是要送他去坐牢呢。
不不不,听说牢饭可不是人吃的,在里面的人过得都是生不如死的日子,很多人竖着走进去的,横着抬出来。
最重要的,可能牢要坐,赔也要照赔,那他就亏大发了。
一把抓了里正衣角:“我赔,赔,立字据,立字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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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处理结果双方也都没有异议,里正便扬手示意大家。
“丢鸡的人家跟我一起去冯二牛家拿钱立字据,其余人散了吧。”
“里正大人,他们都得到了一个说法,我呢?也应该给我娘俩一个说法吧。”开口的是林婶,她走到里正和冯二牛跟前。
“若不是里正大人和小丫,今日我们林家就蒙了这偷鸡的不白之冤,不是吗?”
林婶不是一个善言辞的人,平素做人也是小心谨慎得很,一副好脾气更是村里出了名的,可再忍气吞声的人,遇到这事儿也不能当没发生。
一想到若真被当成偷鸡贼,她会面临怎样的生活,大华会面临怎样的生活,她就不能淡定。
“你想要么样的说法?”里正问她。
“我就想晓得,为么事要诬陷我们娘俩?”
村里那么多户人家,为么事独独诬陷她娘俩?她家又不顺路,为么事专程将鸡毛弄到她家?
“我平素得罪过你吗?得罪过你家?大华得罪过你?”她质问冯二牛。
冯二牛低着脑袋,摇了摇头。
他自然不能说是他娘让他这样做的,他娘长年卧病,脾气很不好,他爹便经常让他娘学学林婶,说人家孤儿寡母的,比他家日子还难,可人家脾气好,又勤劳,将日子过得旁人都羡慕不来。
他爹或许说者无心,可他娘却觉得是他爹生了异心,对林婶这个寡妇有了想法。他娘便心里落了恨,非要他给点苦头林婶尝尝,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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