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突然晃动了一下。
待平稳后,大家惊慌的喧闹声才渐渐小了下来。
“呵呵,连大海都在庆祝我们圆满收官呢!”
随着这幽默的声音响起,大家有些不安的心放了下来,一时又热闹一片。
陆绵绵出神之际,她拿在手里的酒杯突然被人碰了一下,响起清脆的碰撞声。
她回过神,看向来人。
莫无凌举起酒杯示意,“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陆绵绵转动着酒把,那白色的液体随着荡漾,“什么?”
莫无凌:“你是变了,还是没变?”
听了,陆绵绵抬起眼眸看向莫无凌,他的眸中依旧漾着温柔。
似本就没有准备等陆绵绵回答,莫无凌只停顿了半秒,马上又道:“你是爱我,还是不爱?”
他注意到陆绵绵的瞳孔微缩,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里倒影出来的只有他的身影,隐隐约约。
莫无凌突然有种强烈的想法,他要把他的身影永远烙印在她的瞳孔中。
爱,还是不爱?
陆绵绵的心尖儿颤抖。
“你可以不用说话,听我说就好,”莫无凌温柔地笑了笑,“我们几个月前明明确定了恋人关系,但至那日赛车之后,你一直在躲我,是还在怨我抛下你吗?
绵绵,那日我也受伤了,醒来时,他们告诉我你已经安全无恙地办理了出院手续,所以我才没有第一时间去看你。
这些天你的各种怪异行为,是因为在怨我这个吗?”
陆绵绵:“莫先生……好多事,都变了。”
“所以,你也变了?”莫无凌自嘲地笑了一声,“你知道当我遇上你的时候,我觉得何其幸运吗?
我一直在想,等我做完这些事,我就带你离开,离开这些有的没的,去你一直想去的塞北,去大草原。”
陆绵绵一直知道,莫无凌最会说情话,再次听到那张薄唇吐出的缠绵之语,她的心揪成千万片。
重生前,她确实去了一趟穷穷塞北,途中也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只是那一去,就再也没能够回来。
莫无凌,你最最不该的,就是在漫漫黄沙中,用那颗子弹结束了她的生命。
7.62mm口径,Type 54 pistol,她的死亡之枪。
随着死亡的,还有他们之间的爱情。
他们之间隔的,不止有这些恩怨,还有生与死。
“你不该与我说这些的。”陆绵绵颌下眼眸,睫毛颤抖。
起涟漪,扰君心。
“这些是我日日夜夜想在你耳边说的。”
……
陆绵绵酒喝多了,走起路来都有些不稳。
莫无凌想扶着她去房间休息,被陆绵绵拒绝了,“你还有那么多人要作陪,工作人员送我就行了。”
听及,莫无凌自然没有强求。
工作人员才搀着陆绵绵过了几条道就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陆绵绵看得出来是挺急的事,于是问了房号,得了房卡后,就让她离开了。
陆绵绵去洗手间吐了一番,打开水龙头漱口时,听到随着脚步声传来的声音:“……刚得到的消息,有人闯进来了,你们都小心着,可不能在这个点出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声音也越来越不清晰。
陆绵绵含了一口水,吐出去,再含一口,又吐……
幕天鑫是被发现了?
清醒了几分的陆绵绵拿着房卡对准门上的磁条,“咔”地一声,门弹开了。
她盯着门牌号,一会儿过后,取下耳上小巧的银色耳环别在上面。
不细看,不明显。
她想起曾经对幕天鑫说的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很听话的小女孩,她的成绩优异,行为得当,是父母的掌中宝,老师的三好学生,同学间的翘楚。但她后来遇上了一个不讨喜的人……可这个小女孩就是喜欢上了他。因为家人反对,所以他们无法像正常的情侣那样约会,于是他们想了一个办法……女孩的工作不稳定,住的地方经常更换,但她总会申请一个单人宿舍,然后每晚会在门牌上别上一颗不起眼的小饰品。这是她和男孩的办法,这样,男孩就不会认错了门。
陆绵绵一进屋,不久,就有人送来了醒酒茶。
下垫面的气流从陆地吹响海洋,使得夜晚的大海不太平,海浪会时不时掀起,拍打着窗户,风把窗帘吹得高高的,将朦朦胧胧的月光引入屋内。
船身摇摇晃晃,因为有之前的经验,所以此刻的陆绵绵倒不太怕了,只是头晃得有些晕。
她趴在窗户上,感受风从脸上刮过,缓解着大脑的昏胀。
视线内,灯塔点亮起一盏灰茫的灯,为归海的渔人照亮归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