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主，她逃走了，要去追吗？”多格双臂垂下，躬身问道。

“不，不需要。”

萨利斯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受伤的小兽需要找地方舔舐自己的伤口，我们不要打扰她。”

“那……我们的报酬？”多格小心地抬头看着白龙。

“报酬？”

巨龙瞥了眼豺狼人，双翼展开卷起风雪跃向天空，悠悠的声音传来：“没有人可以拖欠巨龙的工资，但这次，就算我花钱看了出好戏吧。”

豺狼人挠了挠头，疑惑不解，什么时候贪婪吝啬的巨龙转性了。

“不过，多格，北风要塞和烛火堡的人或许对这出好戏更感兴趣，也许他们应该向我们支付一点微不足道的情报费用。”

豺狼人竖起耳朵，听着风中传来的巨龙低语，咧嘴一笑，看上去自家主人是找到了其他打秋风的途径。

没去管自家那愚蠢的眷属，白龙翱翔在天空之上，他舒展着身躯，对几乎能凝固血液的高空寒冷毫无感觉。

在这片苍茫和风雪笼罩下的灰白世界，巨龙的视线跨越了空间，看到了阿登山脉那座热闹的堡垒。

“嘿，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类啊……这次我大概能榨干烛火堡的金币吧，”白龙夸张地咧开嘴角，露出尖利的獠牙。

迎着高空舒适的凌冽寒风，白龙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一夜。

“萨利斯，我们做个交易吧。”

“巨龙从不和蝼蚁做交易。”

“那这样呢？”宽大的兜帽下，菲莉雅伸出右手，细小的机械虫子从她右臂爬出，组成了一头小小的迷你巨龙。

“你主动感染了纳米病毒？”巨龙眯着眼。

“没错，但我也因此领悟了新的力量，”菲莉雅眼神淡漠，平静地说道：“在见识了那位裂冰之矛的强横后，我想你也很在意这种力量吧。”

巨龙像是有些点兴趣，他凑近脑袋，巨大的琥珀眼瞳倒映着菲莉雅，他在仔细打量眼前的诡异人类。

收回目光后，巨龙的眼神颇为玩味。

“你的确让我产生了些兴趣，”思索了会儿，白龙昂起脑袋说道，“那么，就让伟大的凛冬之风听听你那卑微的交易吧。”

……

理智在飞速消失，耳畔是混沌的呢喃，那种令人发狂的低语和紊乱的杂音正在将她拖向无法挽回的深渊。

“不，我还不能在这倒下！”

咬了下舌头，菲莉雅稍微清醒了点。

但可怕的侵扰依旧存在，身为安德鲁斯曾经最著名的天才炼金术士之一，菲莉雅很清楚一旦理智消失她的下场将会是多么凄惨。

脚下是纳米机械虫组成的机械巨鹰，脑袋昏昏沉沉的，被打断仪式造成的副作用十分严重，凌冽的风也无法让她清醒。

“菲莉雅~~菲莉雅~~”

犹如邪神的呢喃，菲莉雅的脸颊爬满了机械小虫，眼瞳也逐渐朝着幽蓝色的机械水晶变幻，她正逐渐自身机械化。

恍惚之间，她看见了。

弥漫着无数魔能辐射的深坑之中，一团团谜团般的生物在涌动，丑陋的血肉和机械合成生物行尸走肉般游荡着。

密密麻麻的机械虫子层层堆叠，一点点在一座巨大的构装巨人身上蠕动，明灭不定的电离子火花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