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我下节还有课。”

人群立即散开，嘴上还念念有词，每个人都装着自己很忙的样子，避免刘伟华向他们搭话。

刘伟华不可能没察觉到周围人对他的态度转变，他开始慌了起来，他想到那天柳娅在他面前说的那些话，一切真相瞬间了然。

可他却拿不出自己被诬陷的证据，即使自己拿出证据，恐怕也没人愿意相信他，毕竟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

退一万步讲，即使他拿到了真相，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别人讲述真相，说一切全都是柳娅的错吗？他做不到，就算她再狠，也只是一个孩子，他又怎么能毁了她的前程呢？

但是他想至少要让她迷途知返，于是他去了监控室，调出了办公室里的监控录像，看到了柳娅在办公室做的那些事，看到别的老师私下里嘲笑他的样子。

监控是无声的，他却觉得耳朵周围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吵闹声，震得他脑袋发疼。

为什么十几岁的孩子能想出这么龌龊的手段，为什么成年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选择正面质问他这件事而是偏听偏信，背地里对他进行道德谴责？

太多的疑问涌进脑子里，他尽量不去思考他们，而是疲惫地保存了录像，并删除了原有监控片段避免被别人看到，准备去找柳娅好好谈谈。

然而章泽蕙并没有就此停手，在柳娅实名给校长投了举报信却没被理睬后，拉着吴妃先后投了另两封实名举报信，言辞恳切，叙事详尽，最终引起了校方的关注。

在这期间，刘伟华找到了柳娅，给她看了那段录像。

柳娅沉默地看完，低头一言不发。刘伟华只好先开口，“你不要紧张，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你和老师好好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柳娅沉思许久，终于在刘伟华快要失去耐心前开了口，“老师，能把这段录像给我吗，我怕，我真的好怕，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我会难过的得死掉的。我答应你，我一定立即收手。”

刘伟华愣了愣，但是看着柳娅苦苦哀求的眼神，他还是答应了，最终没留下任何备份。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像骑驴下坡一样顺其自然。没了证据，刘伟华无法自证清白，校长保不住他，他只好黯然离岗。

抱着自己的东西走出办公室的那天，周围的同事每一个人为他送行，只有柳娅站在校门口，看到他走过来，站了起来，却不敢注视他。

他走过去，温柔地拍了拍柳娅的肩膀，“回去吧，外面太阳大。”

“老师，对不起....那个录像带，我....”柳娅低着头，难以启齿。

“没事，都过去了。我都懂的，就算放在我手上，我也不可能真的将它放出来，那样你可怎么办呢。”老刘笑了笑，“你是个好孩子，老师相信你。只是，不要再和章泽蕙她们一起了，我看不透她们，我就怕她们会伤害你。”

说完这句话，刘伟华离开了柳娅，离开了这所他任职了十多年的学校。

在这里他挥洒过自己的青春，享受过独属于自己的荣耀，最终却还是没能顺遂地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