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然如此,她又何必重生啊,一切都没有意义的,不过是再一次的重蹈覆辙啊……
谁知道她会不会因为沉沦在孟琛真真假假的微笑,而忘记关心母亲的身体……或是为了星海集团的项目,再一次错过了米诺的开庭……还有那个人,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再遇到那个人,优柔寡断的让别人以为有希望,结果为了自己的一件小事去淌了浑水,结果却深陷泥潭生生溺死……
不仅如此啊,这一世,她还有了魏晴、还有了小仙儿……
这好像就是一场巨大的诅咒,一切都在告诉她:姜后缘,如果你要沦陷与孟琛,那么你身边的家人、朋友,都会为此付出代价!
可她爱他,还能怎么办?
前一世她藏得住,一藏就是十年又多,循序渐进,早就习惯了。
可现在怎么办?
她原本以为孟琛只要自己毁掉她心目中白月光的印记,她就会放手和远离,没错,在最一开始,她也是这么打算这么做的。
可现在那形象已经被打破了无数次了,姜后缘却总是一遍遍的在心里说“算了算了”,或是在纠结“他可能不是故意的,为了公司,争权夺利很正常。”
可唯独没有想到,在认定了这个人与前世那个温柔绅士毫无关联以后,姜后缘的心意,仍没有变。
她觉得自己犯贱,前世爱他的温柔,这一世又身陷他的霸道。如果让她选一个呢,截然不同的孟琛,更爱谁?
几乎无需思考,下意识的,姜后缘更迷恋刚才那样危险而又残忍的孟琛……
受虐吗?
不。
这是来自同类人才能理解的一种安全感。
姜后缘同样偏执孟琛,她心底从未表现出的那种阴鸷的独占一点也不比孟琛差,爱有多深,疑心就有多重。所以,她要怎么才能确定这个男人不会离开自己呢?
没错,当他用姜后缘曾经想象出的同样的方法对待自己时,她才能够完全的确定自己是这个人的唯一选项。
用一种万无一失的方法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而姜后缘只会觉得自己比孟琛更加恶心。前世,她为了追随他吃遍苦头,只为能够在工作上成为他信任的人,聊天时能够有共同话题,至少不会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姜后缘只想,能这样经常看见他就够了。
姜后缘知道自己的轻微的偏执与依赖型人格障碍,她以为一次生死轮回能让自己放下或看淡一些,实则不然,她的理智早就在与孟琛一次次的对视当中溃不成军、尽数消散。
她病得更严重了,而且她经历过前世的苦,当然知道前路困难重重,所以其实她这一世根本不想努力。不仅如此,她更想私藏她的爱人,将这个浑身是光的天神狠狠地拉下浑黑浓稠的泥潭,就这样陪着她,永世不得翻身。
家族、阶层、权利……这些限制都将不复存在,只要自己带着这个男人沉陷的够深,这世上没人能再找得到他。就这样,把这个男人偷出来,藏起来。
而这位看起来一身狠戾绝情的天神,却在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为自己的身后也插上一双与他同样高贵的白色翅膀……
姜后缘,你好恶心……
女孩儿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顺着身后男人禁锢的力量依偎在他怀中,眼泪无法自制。看到了最清晰的答案,她好像什么都怕,又什么都不怕。
但孟琛却只以为女孩儿是被他吓到了,心里的愧疚感一阵一阵的将他淹没又淹没。明明小丫头什么都还没说,只是犹豫了一下,自己竟那般失控了……
姜后缘泪腺收不住闸,两个人折腾到凌晨两点,最后孟琛从书架里翻出了一本有丰富插图的童话故事和姜后缘一起看,念给女孩儿听。
将小家伙抱回了房间,孟琛起身离开回到书房,不顾钟表上的指针所示,硬是用电话把深度睡眠的温士京给从梦里拽起来,“你在哪?”
“大哥,我刚刚搬到北川市!现在是凌晨两点半,你别告诉我你要来我这儿急诊!更别告诉我是孟少夫人出了什么事!”温士京说话咬牙切齿,恨不能从电话的另一端把手伸进去,使劲薅着孟琛的头发,把他脸按在时钟上摩擦!
会不会、会不会认表!现在、几点、不知道吗!
“明天上午,我去找你。”不等温士京恢复,孟琛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回了房间看着床上仍然保持着缩成一团儿的小丫头,长长的头发铺散开来,她仿佛是一个从未知之域而来的精灵。
男人微笑着将小丫头拥入怀中,从女孩儿的背后抱着她,前胸也贴上她的背,让她能够放心的依靠。一个吻在女孩的耳边轻轻蹭过,“缘缘不怕,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声音轻缓,丝毫没有吵醒睡熟了的小丫头。
星期一一早,姜后缘好像是忘记了昨晚的不愉快,在男人睁眼时,怀里的小丫头的小细胳膊和小细腿都在回抱着他,低头一看,一双微微有些红肿,但仍然美丽漂亮的眼睛正对着他一眨巴一眨巴的。
女孩儿见男人醒了,随机就是一笑,然后一头扎进男人胸前,像没睡醒的小猫儿一样来回蹭了蹭,声音喃喃道:“孟琛,早上好呀……”
这是……
男人愣住了,可脸上和眼睛里的笑容却是本能展现出来。显然,小丫头把盛明高中被所有人臣服与信奉的天神引诱得沦陷了。
下一秒,孟琛立刻恢复了平时高冷的样子,眉头紧锁,盯着姜后缘看的目光简直像是活体红外扫描仪,让姜后缘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等待招供的戴罪之人。
“缘缘,这是几……”男人伸出了两根手指,做出一个“耶”的姿势在姜后缘的眼前晃动两下。听说大哭过后没经缓和直接睡觉的人,第二天会变傻!
而刚才姜后缘的样子,孟琛十分怀疑,难不成……
“啪”地一声,姜后缘一巴掌把孟琛的手打歪,并亮出自己的小巴掌,学着刚刚男人的样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孟琛,你说说,这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