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垂了头,不敢再多一句话。
楚淮山问:“这一夜皇上可在卷宗里发现了什么?”
楚河道:“上书房安安静静,应是皇上还未找出苏答应的卷宗。”
也对,那么多年的事情了,没点时间是查不到的。
楚河摆了摆手,“你当值了一夜,去休息吧。”
楚河点点头,退了出去。
楚河离开,楚淮山的脸色瞬时变得苍白,并拿出一直拢在长袖之下的手,那只手颤抖着,虽然指甲修剪过,依旧在掌心留下了紫红的印痕。
他起身走到书房一侧的书架旁,回忆着什么,而后在一个格子的最下方拿出一本书,将那本书打开,拿出一张泛了黄的纸,那是一张假的户籍书。
他牙齿暗咬,将户籍书撕了个粉碎,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隐隐感觉到,很多东西,开始不受他的控制。
他不知道是他太多疑,还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可苏若媚之事,真真实实给了他狠狠一击。
虽然当年他为了掩人耳目,为苏若媚编造了假身份,那卷宗上所述之事,也完全不是后宫发生之事,皇上就算看到那一页卷宗,也不会想到,那就是苏若媚当年的卷宗。
但,他还是害怕会出什么意外,要是真相真的被皇上知道他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虽然,他早就想过这个结局,并且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准备。
可是,来的太快了。
皇后好不容易怀上的龙嗣又不幸夭折腹郑
他的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为今最保险的办法,就是派人将那一页卷宗偷走。
早朝之后,楚淮山来到寿康宫给太后请安。
自皇后嫁入宫中,郭氏过让他避嫌,他便很少来寿康宫了。
郭氏听到楚淮山来,便让沐槿将他请了进去,她才吃过早膳,正拿着个水壶在殿内的浇灌含苞待放的波斯菊。
楚淮山在她身后停下,见了礼。
郭氏因为张嫔闹得后宫不宁出了人命,更因皇后腹中龙嗣夭折,一直不大高兴。
宫里这些年,还算平静,短时间内一下子出了几桩大事,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楚淮山的到来,更证实了她的感觉。
楚淮山见太后不话,也不敢话,就鞠着身子在那儿等着。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郭氏浇完了花,将水壶放下,慢悠悠地坐到了贵妃榻上,才懒懒地了一句,“怎么能让相国大人在那儿站着,看座。”
宫女赶紧搬了个绣墩放在了贵妃榻下侧。
而后郭氏摒退了一应宫人,并沐槿在内。
殿内只剩下郭氏与楚淮山,楚淮山才在绣墩上落坐。
郭氏叹息了一声,“吧,是不是又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楚淮山起身,揖着双手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久不来看太后,心里记挂。前些日子要来,沐槿太后闭关礼佛了。现在又出来管理六宫,臣便过来瞧瞧。”
郭氏端起几案上的茶,吹了吹浮叶,啜了一口道:“我倒是想一直清静地礼佛,奈何多事之秋。皇后腹中龙嗣夭折,自己又受了伤。我本看她将内膳房打理的不错,想着等她产下太子,将管理六宫的权力放给她,唉,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到这儿,郭氏凛了脸色,“张嫔那个贱人,皇上可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