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都与他无关,只要不搞到大宋朝亡国就是。
他也没这个能力。
“有些话为时尚早,但某一诺千金,他日总有重光兄重回金陵的时候,且出入不禁!”
李煜惊喜交加,虽说现在的储君是赵光义,且赵光义势力雄厚,孙林还差了好多,但将来总归是多了许多盼头。
周嘉敏也忍不住劝道:“正是,你今日一敲登闻鼓,天下便都知道你在开封受了委屈。钱俶唇亡齿寒,肯定颇多顾忌,这不是让皇子为难了。再说了,别说去睢阳,就是出这开封城,从此名分上也有所不同。”
再说了,南边也早晚知道这件事情,说不定因此民心浮动。
皇子迎了钱俶就要南下江州的,只怕又妨碍了皇子。
孙林暗叹,李煜去睢阳还隐含一层政治意义,没想到周嘉敏敏锐地捕捉到了。
李煜展颜一笑:“若皇子今日作一首好词,能用这二胡奏唱,便去睢阳。”
钟娘也在旁凑趣,“皇子若是作不了好词,钟娘今晚便跟着皇子回去。”
江南女子这么泼辣的吗?
孙林看了眼钟娘,摇头苦笑。
这钟娘不愧是头号女官,多才多艺不说,还能帮周嘉敏将后宫料理的妥妥帖帖。
只是这作词太为难人了。
“不急不急,且饮着酒,慢慢作!”
周嘉敏为孙林斟酒。
“让皇子强赋花间词也太为难人了。”
李煜这一个多月来竟难得有此刻的欢愉,促狭道:“皇子莫非能作《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平心而论,抛开那个江南国主,李煜为人洒脱,性情中人,做朋友其实是相当有趣的事情。
妈的!
孙林暗爆粗口,既然这样,那李煜啊李煜,对不住了。
他胸有成竹。
嘿嘿一笑。
“我在兴元时常思乡,所以才作了这《良宵……”
他厚着脸皮,将后世刘天华的佳作剽窃。
哎,穿越嘛,总是难免要剽窃,实在忍不住啊!
“故而,重光兄别离金陵宫阙,在开封寓居。内心的苦闷,我感同身受,颇能理解。”
“重光兄,故土难离,汝心中之痛难以排遣。今日便以汝之口吻,取一兄往日得意的词牌,作一首词班门弄斧,勿要见怪!”
王承衍在旁目瞪口呆,这是真的要作词?
而且还是拿李煜拿手的词牌来作词?
还以李煜的口吻?
这话说的太满了吧?
难道是以往真有所得?还是从哪里听来的野词?
李煜眼中神采连连,“好,好!”
“女英,为皇子捧砚。钟娘,为皇子研墨。某来为皇子铺纸,上好的澄心堂纸!”
澄心堂纸的确是好纸,后世评为天下第一纸,出自徽州。
离李煜老家不远。
故而李煜独爱澄心堂纸,将自己的参谋机构也称为澄心堂,强占了政事堂与枢密院的不少权力,导致政令多出,也是南唐覆灭的一大原因。
到了开封,李煜存有不少澄心堂纸,却几乎不拿出来用。
今日也实在是高兴,解开了不少心结。
“日新,真有把握?”
王承衍凑在旁边挤眉弄眼,意思李煜这种千古词帝在,真能拉下脸来献丑?
李煜可是三代厚积而薄发,连他父亲李璟也是著名词人。
赵德昭的爷爷,军人,父亲也是个粗人,拳打张蔼,粗口骂宰相的猛人。
三代都没有作词的天赋啊!
看着雪白的澄心堂纸在长案上铺开,周嘉敏与钟娘一左一右,暗香盈袖,墨香扑鼻。
这真是人间好享受啊!
真是还未作词人先醉!
孙林神秘一笑。
“笔来!”
他朝着王承衍伸出手。
王承衍撇了撇嘴,将笔递了过去。
看着孙林提笔踌躇,有着一种十足的挥斥意气。
孙林用笔蘸墨,一团鸦色在白纸上氤氲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