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纯粹的白。
那个白色的女人,那些白色的人群。
和纯粹的红。
那个白色的女人的弯刀,那些白色的人群的伤口。
弯刀,被握在白色的手中,被血染红了。伤口,在泛红,在淌着殷殷的血。
这个白色的世界被红弄脏了。弯刀,被握在白色的手中,被血染红了。伤口,在泛红,在淌着殷殷的血。这个白色的世界被这红色弄脏了。
人群冲了起来,向那个白色的女人涌了过去,挥舞着手的刀,面目狰狞。而那个白色的女人在舞蹈,像雪中的雪花一样在舞蹈,在刀剑的丛林中舞蹈。
舞呀。舞呀。
这是绝美的生命之舞。在这绝美的舞蹈中,她挥刀,弯刀划过脖颈。鲜血,迸射,喷涌。生命消散了。
雪在下。
那个白色的女人依旧在雪中,在风中舞蹈。只是动作晦涩了,气息杂乱了。她原本的白色的洁净的衣服也染上血迹。她受伤了,她快要死了。但她依旧在舞蹈。
雪稍歇。
这个世界全是白白的,干净的。那个白色的女人一样,那些横躺在白色里的人群也一样,都是白白的,干净的。
那个白色的女人站在那里,手中握着弯刀。血,滑过弯刀,吧嗒,落在了雪上,在白色里涂成了一个迷人的梅花。而那些白色人群,则是永远地躺在了那里,蒙着一层雪白。
这个世界很脏。哪怕是最最洁白的雪,也没有办法掩盖。
就像那些浅浅的白色里的尸体一样。
雪花被踩碎了,被一双穿着银色重甲的脚。因此雪花破碎的声音很难听,像是最绝望的囚徒的最悲痛的呻吟一样。
“白莲教已经没落到这种程度了吗?”
“只让一个先天的小姑娘来京城。”
那个女人没有说话。
“你现在要死了。”他说道。着银色的重甲,着白色的披风,手中提着一杆长枪的他说道。
“金吾卫的北安将军只会让手下的人送死吗?”她说了,声音轻且清,像雪花一样在风中飘着。
然后,她动了,像一朵雪花一样轻盈,朝着京城的北门。他也动了。白色的披风鼓荡,像是白色的燃着的白色火焰,在风中狂狂地燃着。
雪大了。
他单手用力,手中的长枪如流星一样飞射了出去,枪尖很锋利,可以割碎轻盈的雪花,同样可以割碎像雪花一样轻盈的女人的雪白的脖颈。
枪尖割碎了一百七十二朵雪花,但是没有割碎女人的脖颈。枪尖被挡住了。
“铛。”
枪尖在割碎脖颈的一刹那,被那把弯刀挡住了。她如飞燕一样地高高跃起,然后又被这柄长枪,狠狠地砸落在地。只是在一瞬间。
雪,被溅了起来,白色的雪碰到了白色的皮肤,发出来悦耳的声音。
她被埋在了雪里面。
他慢慢地走进。
“吱呀吱呀。”
雪发出了呻吟的声音。
她从雪堆中一跃而起,手中的弯刀直直地滑向他的喉咙,一条完美的直线。但是紧接着这条直线被硬生生地折断了。他,皇城卫的北安将军,宗师境的高手,一脚直接踢向她的小腹,她重重地落到了地上。她的嘴角溢出血。
“先天巅峰?很好的天赋。很可惜。”
“宗师之下,蝼蚁而已。”
一道光划向北安将军,他微微偏头,躲过了,那道光打在重重铠甲之上,溅出火花,发出一声哀号,落在了地上。她把手中的弯刀扔了出去,可惜没有任何的用。
“强壮了一点。”
他挥手,斜插在地上的长枪飞回他的手中,然后用力地一掷,枪尖插向她的腹部,透过她,钉在了地上。枪尖完全地没入地面。
她要死了,这个漂亮的白色的女人。
他把手握在枪身上,五指用力,只要稍稍地一拔,她就会成为他的又一个功勋。他低着头,俯视着她。白色的脸颊并不精致,有一道丑陋的伤疤从眼角一直蠕动到嘴边,破坏了一切的美。但她的眼很漂亮,像是林间的小鹿一样。
她的眼神越过眼前的北安将军,越过了眼前白色的房屋,越过了整个披着纯洁的伪装的京城,她看着的是这个天空,依旧在散着白色的天空。她笑了。因为她发现雪花很漂亮。
她张嘴,血从她的口中溢了出来,脸上闪着红晕。
“白莲降世,众生解脱。”
她喊,声音洪亮,整个京城都听到了。
北安将军的瞳孔紧缩,手握的更紧了。
他要把手中的长枪拔出来。
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