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都是以一个人类的身份活着,若不是因为前几日被降妖师抓进了天牢,给她说明了情况缘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以怎么动用妖怪的能力反击,素浅完全是一窍不通。
符咒生生击打在她的胸口的位置,一口血顿时涌上,吐了出来。
只见人身形一晃,沉镜怔愣了一下,忙扶住她的手臂,怕她跌倒,然后侧头对准符咒的源头冷眼横过去。
那头一张眉眼弯弯的温润笑脸,好整以暇的对上他的目光。
传闻司空樾才能无限,但脾气十分古怪,让人捉摸不透,眼下瞧他那双细长的眼,再加上一副和沉镜平日笑面虎似的模样,她便了然了那传言的真假。
这个人,简直是绵里藏针的代表。
他颔首笑道:「抱歉啊,沉族长。」
说罢转身几步走到大门外,仍是隔着一段不远的距离,抬眸,再望向其中。
目光一一的扫过众妖,视线似在最后停顿过一瞬,便移到沉镜的脸上。
她下意识的转头顺着他方才看去,是脸色已然变得有些惨白的素浅。
就算对方是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天才司空樾,换作平时,沉镜也绝不会怕跟他斗个鱼死网破,定是要看他到底有几分能耐,但如今身边的人不知被伤到了几分,他委实不想与这厮多纠缠。
他心下暗叹了口气,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道:「素闻司空当家平时都是本分在家不爱动,不知今日有没有兴致跟我打个商量?」
他抬抬下巴示意道:「我把这妖怪给你,就当是抵了我及将素浅带走的账,你看行不行?」
司空樾大概也是第一次遇见跟自己讨价还价的妖怪,愣了一愣,旋即笑出了声,点头,赞赏道:「沉族长的主意不错。」
左右瞧了眼两个人,沉吟了一会,又笑起来:「可以。」
众妖呆若木鸡:「…」
沉镜也不敢置信的挑眉,他上前两步,边开口解释道:「你上次没有杀我族人,我便是欠你一个人情,我可不是一个想欠妖怪人情的降妖师,这回就当是一并抵了。」
说罢侧身给他们让路。
恐是这辈子都没想到,他们一行妖怪竟然在降妖师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轻易的离开了被重重包围下的地方,她心下一直觉得诡异,却也想不清其中的原由,只好悻悻作罢。
司空樾并没有下死手,加上素浅好歹也有着妖怪的硬底子,伤的不重,修养了两天,众妖同在城中的花楼里潇洒安逸了两天,便安然的打道回府。
沉镜毅然决然的将素浅带回了本家,就算面对着长老的非议和反对,但鸦青和御行依旧是无条件的站在他身边,当然,其中还包括了她自己。
她看得见,他对素浅的真心,情爱的本身大概是不管怎么样,都不愿意以伤害那个人为前提。
她只希望他能够每日像那时一般欢喜。
一日傍晚,夕阳逐渐西沉,她趴在院里的桃树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半梦半醒的听见沉镜的温柔声线,带着一丝戏弄的笑意,「素浅。」
「你想嫁给我吗?」
两人在本家已经相处了一阵,素浅也被他平日的嘘寒问暖关怀有加给收了心,当下清冷的面色泛起了薄薄的一层红润,坚定的对上他的视线,点了点头,也大无畏似的坦然笑道:「自然是想了。」
她瞧着两人苦笑,原来这就是他没有立刻成婚的原因…
之后他们不顾众长老的反对成了婚,成日里浓情蜜意,等到妖族的纷乱彻底平息安顿了下来,家族的日子也过的平淡。
再后来…
她仰头喝尽了一杯酒,“便有了小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