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南知县宋守珍讶然,陆廷之父亲是当年太祖皇帝的幕僚勋旧,从太祖皇帝平定周朝,又为太子时期文宗皇帝的太子太师,今为礼部尚书,但文宗皇帝见其面都要尊称一声师傅。
宋守珍放下手中毛笔,迅速起身,快步走向正堂,走到正堂之时,瞧见县丞、县尉、主簿等人早已到达正堂,正笑容畅快的与一少年书生高谈阔论,捕快衙役也站在正堂。
少年书生,一袭方巾青衫,身侧本县商人沈新友站立其中,又有一位剑客,手中宝剑带着一串金色剑穗,剑眉星目,一位明显黄口丫头,趣稚可爱,正低下身子笑语盈盈与一只狸猫玩耍,此外居然还有一只白狐安静在侧。
宋守珍快步走向众人,“呵呵,陆解元,闻名不如见面,好一个翩翩少年郎,如今又为我县擒获山贼,少年有为啊。”
县丞在一旁抚须,呵呵笑着,附和道,“不错!知县大人所言极是,方才我等与陆解元交谈,陆解元引经据典,知识渊博,不愧是江州建宁陆家子弟。”
对于一县之尊与县内二把手对陆廷之的尊敬程度,李奕心中讶然,微微侧目。
陆廷之作揖行礼,“诸位大人莫要取笑与我了,陆廷之仍学识尚浅。”
宋守珍左手托着陆廷之双手,右手轻拍后者双手,笑眯眯的,“哎,陆解元不必谦虚,江州谁人不识君。”
宋守珍刚说完话,那县丞躬身拱手:“启禀大人,这乡洼山山贼十三人作何处理?”
宋守珍沉吟,说道,“如今天色已晚,先打入监牢,待明天再作审断。”,随即挥手示意衙役把十三人带下,似乎察觉陆廷之异样,目光又转到陆廷之这边,“陆解元可是有话要说?”
陆廷之胸中有丘壑,立马振山河,心中已有说辞,拱起手行礼,“回禀大人,今日侥幸擒获山贼十三人,方才与县丞、县尉等诸位大人交谈得知,这十三人出自乡洼山,经常流窜作案,前去剿匪时又分散而逃,如今山贼已定居乡洼山,不如速速擒获他们,以免再次逃脱。”
宋守珍与县丞、县尉等人相视苦笑,又把目光转到陆廷之这边,“陆解元有所不知,这乡洼山山贼对附近几县极为熟悉,我们一去剿匪,他们就分散逃走,无有固定城寨,如今天色已黑,即便已建寨在乡洼山,我们也难以捉捕,须得从长计议。”
李奕暗想,有道是,书生造反,十年不成,此话不假。
陆廷之低头沉吟片刻,抬头看向宁尧臣,见其亦是微笑看向自己点头,“回禀大人,这位是宁尧臣大侠,今次我去往龙池州,幸得宁大哥陪同看顾,这乡洼山山贼十三人其实是宁大哥一人所擒。”
沈新友适时搭话,躬身拱手:“启禀大人,沈某亦可以作证,这十三人非宁大侠全非一合之力。”
宋守珍与县丞、县尉等人眼前一亮,宋守珍抚掌大笑,“哈哈,陆解元为贼患所急,本县替全县百姓谢过陆解元。既然有陆解元补足剿匪重要一环,今夜便剿灭贼患。”
“陆元大听令,速速点齐人马,随宁大侠破除乡洼山山贼!”
“陆元大得令!”
宋守珍又转身看向宁尧臣,呵呵笑道,“此番有劳宁大侠了,宁大侠舟车劳顿,刚至我县,乘县尉点人马之机,不如先用些餐,待宁大侠剿匪归来,我等再行庆功,如何?”
宁尧臣拱起手行礼,轻描淡写地答道,“不用,知县大人只需给宁某酒壶装满一壶好酒,再包上二两彘肉即可。”
宋守珍抚须,呵呵一笑,“宁大侠要求,自是容易。麻烦陆县尉按宁大侠准备好酒肉。”
“是”
待得宁尧臣、陆元大与一众捕快衙役离去,宋守珍拉过陆廷之,“陆解元风尘仆仆,未曾坐下,又赶来商议剿匪之事,宋某心生欢喜,不如我等去偏厅用餐,权当为陆解元接风洗尘。”
陆廷之歉意一笑,“宋大人身为一县之长,事务繁杂,此外廷之未有官身,以免惹人闲语,且舍妹年幼,玩耍了一天也有些乏了,廷之便不再打扰了。”
宋守珍稍稍沉吟,“那好,既然陆解元要招呼妹妹,我也不强留。”
随即又是一顿闲谈,深秋黑夜来临越发早了,转瞬已是暮黑。众人只好草草了结对话,又约定明日见面时间,末了,宋守珍叫过一名刀笔吏,引领李奕、陆廷之等人去往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