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喉咙正在逐渐失去控制,后面几个字怎么也不出了,控制声带的神经似乎正在逐渐脱离大脑的支配。
“佛祖,对不起,我刚才不该这么没礼貌。”罗部心中道,然后对着桌上的木雕不住作揖。“佛祖,今你放我一马,我定”他还在心中祈祷,突然不知为何自己突然停了下来。
“我定将”他尝试继续默念,“我”
突然间,罗部发现自己不知道要什么了,他惊恐的盯着这个胖胖的佛爷后退几步,一直靠在墙角。
比起刚才喉咙无法做声,此时竟然连心中默念都做不到了,他正在逐渐失去语言的能力,不仅仅是声音,而是整个语言体系。他的脑子之中逐渐变得只有一幅幅画面,但他无法用文字形容,如此诡异的体验令罗部惊恐万分。
“没有语言的人是如何思考的!”
每个饶思考其实都是大脑中母语配合着画面,但如果失去了语言,思考就变成了一幅幅连环画似的诡异行为。
这正是罗部目前正在体验的,眼前的桌子他没影桌子”的概念,这个再平常不过的东西在他的头脑里就是一副图像。
桌上的木雕佛像,神像的栩栩如生,豌豆的诡异,甚至那让他极端痛苦的气味,此时这些在他的脑袋里已经从语言构成的描述,转变为一滩滩的毫无逻辑的图像。
有什么比刚才那种无法形容的味道更让罗部痛苦,那就是在闻着这种味道时,连“卧槽”这词都想象不出来。
这回他是真的崩溃了,和第一层极赌痛苦不同,那痛苦他能形容自己的感受,能给自己鼓劲,能让自己破釜沉舟。但是现在,他完全脱离了以前的感知事物的模式。想对自己喊声“挺住”,但他想象不出没有文字的“挺住”是幅怎样的画面。
极赌气味对罗部的攻击更加猛烈,脑子里又只剩一片片残破不全的画面,罗部靠着墙瘫软在地上,举着一只手似乎想呼喊些什么。
时间慢慢的走过,一切似乎归于沉寂。但墙边的那个胖子身体似乎动了一下,然后又动了一下,最后竟然双手撑地慢慢的站了起来。
罗部并没有在刚才双重攻击中倒下,他在失去了所有语言功能之后,突然发现,那些平时很少关注的支离破碎的画面竟然无比的生动起来。
世间万物,只有人类有真正的语言体系,并且依靠语言体系去思考万物。但这只是一个特例,并不是万物感知交流的本质。
所有生物降生伊始都是靠感知,靠画面,靠声音,并不需要语言。
罗部此时就仿佛又经历了一次重生,用最本质的感觉去体验这个世界,什么颜色,什么状态,什么味道,原本语言赋予的各种形容词在他脑海里被最原始感知所代替,这种感受奇妙的难以言喻。
刚才那无比难闻的臭气虽然还在刺激他的神经,但他已经可以用最原始的感觉去触碰这种味道,竟然能够逐渐的适应,而且对这些气味的似乎有了比语言更深刻的认识,一切都变得神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