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微在书房门口看了片刻，终是没有进去打扰她。

叶柠真的变了，从前的叶柠虽也学习也算努力，但……她面对书本和知识的时候，眼里从来没有光。所以面对和傅明的婚约，她退学虽退得委屈，却也心甘情愿。

在叶宅那边的用餐并不愉快，叶柠又是精神高度紧绷，都没吃几口。

夏知微是料到的，故而他早早就叫家里的阿姨准备好了饭菜，只等他们回来热一热就吃。

叶柠心心念念着那个宝藏书房，三两下就扒完了碗里的饭，然后哀求夏知微：“师兄，我、我不是故意进你书房的，但是那里面好多书，我都没见过，我今晚可以睡书房吗？”

“恐怕不行，书房太挤了，而且柠柠要是想看书，随时可以来找我。”

叶柠的脸垮了下来：“那……我睡哪？”

她倒是不嫌弃睡沙发，但是……

夏知微家好像没有沙发这东西，木椅倒是不少，总不能睡木椅吧？

夏知微极其自然地接话：“自然是睡我的床。”

叶柠正喝着水，一听这话差点喷了，她猛地咳起来，咳得脸都红了。

夏知微见状，过去拍了拍叶柠的背，颇有几分无奈地道：“我睡地铺。”

夏知微的卧房很干净，只有一张不大的床，一个衣柜和一套桌椅，全是黑白风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师兄，那个……”叶柠唤着正打着地铺的夏知微，轻声道，“我可以开着灯睡觉吗？我知道这样你可能不习惯，也有点强人所难，我……”

叶柠垂着头，贝齿咬着下唇，她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是过分了。

可她害怕回到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在黑暗里一点点绝望。

“那就开着灯，”夏知微不知道叶柠这是怎么了，他扬起笑脸，“柠柠不怕，师兄就在你低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两个人各自躺下，眼下已经十一月了，a市这种南方城市鲜有空调，叶柠拥着被子都觉得不暖和。

她突然想起夏知微，地上就铺了一层薄被，哪有床上暖和啊，而且夏知微看起来身体也是比较弱的样子，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思及此，叶柠向下探去：“师兄？”

夏知微直起身子：“柠柠，怎么了？”

“上床睡吧，你家床还是挺大的，地上太冷了。”

夏知微一下子愣住了。

柠柠，这是在关心他吗？

这一夜，两个人各自拥被，同塌而眠，温暖的灯一直亮着，映照着两个人或局促或满足的内心。两个人并未再有任何交流，只是这漫漫长夜，因为身边多了一人，似乎也不再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