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霆已派侍卫前去禀告,只是一直还未收到江时衍的任何指令,“败仗乃是常事,谁说就一定都是胜仗。”
云湦挠挠头,一面庆幸在这场战役中活了下来,一面又开始忧心仲仲,“将军,也不知道这场战争何时才能结束。”
廖霆眸光渊淳,泛起一阵清曜的光,杏邈逴逴,仿佛永无归期,“怕是永远没有结束的那一天。”
春夏秋冬,四季交替,一代天子一朝臣,结束的只不过是人的生命。
云湦不解这其中的奥意,只努努嘴,秀气的眉眼透露着迷茫,开始唉声叹气道:“将军好生养伤吧,打了一天的仗,属下看将军也没吃什么,属下这就去伙房拿几张馕饼来给将军填饱肚子。”
廖霆嘴角一抽,“怕不是你饿了吧。”
云湦嘿嘿一笑,却在这潇潇落木寒冷如冰的冬彻底温暖了廖霆,这样的笑容让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便是沐雪嫣,从他第一次见她沉着冷漠的脸,再到宫里重逢时她脸上总是肆溢着温暖的笑容,那样的笑美好又甘甜,彻底惊艳了他的心。
云湦刚走,姚副将便步履匆匆的赶来,“将军,东楚暂无动静,只是静的有些蹊跷,似乎太静了,属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廖霆蹙眉,忍痛擦完药穿上氅衣,“说来听听。”
姚副将皱了皱眉头,思虑半天才说道:“将军,虽然隔着一道江,对岸扔是战火纷飞,火把燃烧,可却不到任何打了胜仗的声响。”
廖霆不以为然道:“相隔甚远,听不到也很正常。”
姚副将拍着手掌激动道:“将军,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是异常的静,静的非常不对劲。”
“说了半天,你只说静的蹊跷,可是蹊跷在哪又讲不出来……”廖霆蹙眉。
姚副将心里挠痒痒般焦急,可一时半会儿又说不清到底蹊跷在哪,只能一个劲儿的拍着手掌心干着急。
云湦火急火燎的拿着馕饼从伙房赶来,似乎吃比行军打仗来的还要痛快,未到营帐便听见了他的声音,“将军,快,趁热吃。”
姚副将撇嘴,“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云湦唇角一勾,“这是给将军的。”
他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将军,你们说什么了,是皇上下了新指令?”
廖霆摇头,“方才姚副将说了东楚的情况,似乎觉得有些蹊跷。”
姚副将又将他行军打仗多年的直觉道出,云湦一听,立刻有了法子,“好说,既然觉得蹊跷,倒不如亲眼所见,属下这就去窥探。”
廖霆一把拽住他,“臭小子,你想孤身一人前去窥探?”
云湦单纯的眸子湿漉漉的像杏仁般一笑,“当然,窥探难道还要找多少人?将军放心,我激灵着呢,能游过去,也能游回来。”
廖霆还是摇摇头,“不行,不能以身犯险。”
云湦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他顾虑什么,反道安慰起他来了,“都说了放心,将军还真是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我偷偷的去,铁定不会被发现。”
说完便猴子般窜出营帐,廖霆还是担忧云湦,怕他出什么事,可这小子难得这么积极,他眸光一顿,“姚副将,你再派几个水性好的跟着云湦一起,好有个照应。”
姚副将点头,“将军放心,属下这就去找人跟着云湦。”
蹊跷,到底会有什么蹊跷呢?
……
在皇陵待到黄昏落日,沐雪嫣身躯寒冷无比,好似冻僵了般,她随江时衍走出皇陵,发觉小曼与李公公在外也是冻的直搓手搓脚。
上了马车,江时衍深沉的眸子一顿,“嫣儿肚子可饿了?”
沐雪嫣嫣然一笑,“臣妾不饿。”
不知不觉都这个时辰了,也不知道垭箖江怎样了。
车子缓缓行驶,江时衍眸色扔憯恸无比,“这个时辰怎会不饿,要不然这样,在京畿找一家酒肆,然后再回宫。”
沐雪嫣倒是无所谓,她只不过是随口一说,难道江时衍不会碍于身份,“可是皇上,您……”
江时衍摊手,“无妨,找个雅间饮杯酒,吃些清淡的菜填饱肚子便可。”
沐雪嫣嘴角勾勒一抹浅笑,淡然自若道:“既然皇上都这样说了,臣妾也没意见。”
天边昏昏沉沉的,晚霞落去,星辰璀璨遍布整片天空,马车停在京畿的一家酒肆,老板热情的招呼着几人,雅间内,李公公和小曼站在俩人身后。
沐雪嫣却无心下咽,随便吃了几口便觉得饱腹,江时衍倒是真的饿了,也不顾及形象便大口的下咽着。
回到京城时已是夤夜,沐雪嫣困意缱绻,借意回凤仪殿,谁想到江时衍也留宿再此,沐雪嫣早已习惯,依旧同一软榻,两人无言,单凭这一点,沐雪嫣还是欣慰的,没有她的同意,他特不会轻易碰她。
似乎每次江时衍来凤仪殿留宿,都是极度困倦,且无心与她搭话,躺下便发出鼾声。
这一夜,封云楚从垭箖江出发,大军面对凛冽的寒风,鼻尖脸颊被风刮的通红,似乎神经已经麻木,可扔走了一夜,过境到沧凌,封云楚派黑煞送信给沧凌王。
两国战事再起,三国皆知,看似互不相帮,但都知北离兵力雄厚,似各国为眼中钉,而东楚与北离抗衡,若能侥幸胜,都知东楚喜爱和平,那便是天下百姓的福祉,所以这个忙,沧凌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