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少凊与他背靠着背担忧道:“皇上,不如您先回营帐歇会。”
一个长剑刺来,封云楚犀利的眸子一颤,嗓音嘶吼道:“别废话,心……”
分神时,一剑又向尹少凊刺来,封云楚伸出手臂用银剑挡住了向他刺来的长剑,而后动作迅速的将那名北离的士兵一剑封喉。
尹少凊手里扬剑的同时又喊道:“皇上,北离人多,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让预备大军上阵?”
封云楚来不及点头,一个长剑便刺中士兵的胸腔,他在声音嘈杂的混沌中喊道:“这样也好,不过只能击退北离一时。”
尹少凊紧蹙着眉宇,“只能这样了,将士们身心疲倦,再不结束这场战斗只怕会死伤更多。”
封云楚沉默,只见尹少凊一个箭步踩着地上血肉模糊,已经不知道是东楚还是北离士兵的身躯一跃,打杀之际离开了硝烟弥漫的战场,来到东楚营帐内。
预备将军早已再此心急如焚,只盼望着能上阵杀敌为东楚效一份力。
尹少凊直接撩开帐幔道:“马将军,需要你的时候到了,皇上命一万预备大军即刻前往战场迎战。”
那位年纪中旬的马将军拍了下手掌,忙骑马到东楚营帐外接近九黎方向的山林处,调遣一万铁骑前往垭箖江支援。
本以为东楚的兵力也不过如此,可当身穿盔甲,马蹄声踩踏着厚实的土壤,乌泱泱的一大群士兵冲进战场时,廖霆彻底傻眼了,东楚居然还留了一手。
他眸色掀起波澜,像涨潮的海水淹没了心底的最后一处防御。
突然出现的兵力无非就是再这个严寒的冬季,又给疲劳过度士兵们的当头一棒。
若是再这样打下去,原本站上峰的北离士兵会因劳累过度而身体疲劳,而刚上战场的东楚预备队却凶猛无比。
他神韵困顿,但是尚未接到撤湍指令,即便是战死沙场也绝不会退缩。
云层渐渐的浓厚,垭箖江被鲜血染红,江水逐渐变得浑浊,再无此前那般澄澈。
因预备队的到来,瞬间凸显出东楚的实力,当廖霆派人回京禀告给江时衍时,他眸光犀利如狼,猛拍桌案,吓得诸多大臣面色恓惶,齐齐跪地请他息怒。
不得已之时,他便下令,命廖霆带领众多将士们暂时退守垭箖江沿岸的防线修整,何时再攻打东楚,便日后再议。
与此同时,也当警惕防备东楚的突然偷袭,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大军渐渐撤退,廖霆扔在挥扬着长剑,手上的神经仿佛被这个寒冬给冻的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嘶吼道:“云湦,姚副将,快撤退,我来断后。”
云湦愤愤的不愿留下他,只道:“将军,要走一起走。”
廖霆怒道:“放心,我一个人可以脱离,若是人多,只能是累赘。”
此话不假,以廖霆的身手,定会独自脱离,而第一次上战场的云湦留下与他一起奋战,只能是添麻烦而让他存有顾虑。
云湦咬了咬牙,只能翻身上马,厮杀中冲出一条路来,用那些破烂不堪的船来渡江。
渡江的过程中可谓是千辛万苦,经历一番激烈的鏖战,将士们早已无暇应对船板破漏的寒冷。
封云楚衋红的眸光曦望渐渐撤湍北离士兵,忙命将士们停手,他扬声道:“北离大军已撤退,这一战,我们守住了,待回营帐修整,队在巡逻时不可松懈不可打盹,以免再遭遇北离的突袭。”
尹少凊胸腔喘着粗气,似是因体力透支而有些疲劳,“抽出一支队来去山里捡一些干枯的树枝用来生火,气寒冷,辛苦大家了。”
那些脸染鲜血淋漓的将士们皆摇着头,表示并不辛苦。
他又道:“公子,回营帐吧,黑煞白煞早已回去准备粮食,黄昏快要到了,将士们一未吃饭,恐怕是吃不消了。”
封云楚胸口一痛,了望着北离的方向,垭箖江的江水波澜壮阔,荡漾在他深沉的眸子里,他心道:雪嫣姑娘,一定要等着我。
那份苍凉的爱在他心里扎根,像花瓣落在了土壤上,经过雨水的滋润灌溉便开出了一朵鲜艳的花。
一场战争在黄昏时平息,却不知何时会开启。
营帐内,暖桶的熻火泛着火花,黑煞白煞坐在木椅上打着盹,并非是因为困,而是烽烟战火使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此刻的静谧,属实难得。
将士们围绕成一圈相互在营帐内烤火,几百麻袋的红薯被纷纷发下来,以此来充饥。
尹少凊拿着烤熟的红薯递给封云楚,“皇上,吃一个吧,现在只有这个了,储藏室里的粮食要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封云楚并未拒绝,一口热腾腾的红薯此刻对于很多人来已是奢侈。
他慢慢的咀嚼着,眸光空洞无神,即便烫手也不觉得有多疼。
闻着香喷喷的烤红薯的味道,白煞咻然睁开大眼睛,嗖的起身,“好呀,没良心没良心,烤好了都不叫我。”
罢他便夺过尹少凊手里的红薯,不嫌弃的咬了几口。
尹少凊鬓角直淌黑线,他问道:“黑煞不吃?”
昏昏沉沉的黑煞只稍微侧个身,他摇摇头,“我想再眯会。”
白煞摊手,“甭管他,他的那份我代劳。”
尹少凊:“……”
“就你嘴贫。”
白煞挑眉,“吃饱了才有精力上战场。”
香喷喷的红薯味弥漫在营帐内,只是每个人仿佛都藏着心事般,即便再香甜可口的食物,咀嚼在嘴里都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