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一沉,步子更加急促。
宣仁殿内,封云楚清隽的眸子渗透一抹疲惫,明朗的双眉间微微隆起,他坐在木椅上,一直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太阳缓缓升起,等待着属于东楚的,不一样的,万里河山,即便江山如画,又怎及她笑靥如花。
封奕尘步履不停的一路从皇宫门口走到宣仁殿,中轴线上宫灯透亮,却更加衬托的整座皇宫冷冷清清。
他进殿参拜道:“臣弟参见皇兄。”
封云楚睇了眼桌案旁空着的木椅,示意道:“坐吧。”
封奕尘凝眉,见他心思如此沉重便知真的有事发生,他问道:“皇兄,这个时辰宣臣弟觐见,可有何事发生?”
封云楚并未看他的眼睛,而是望着殿内昏暗的角落,语气既平稳又暗藏波澜,他道:“雪嫣姑娘,她还活着。”
仿佛在这个初冬下了一场倾盆大雨,淋湿了他整冰冷的颗心。
封奕尘浓眉微蹙,随着他的视线望于殿内昏暗的角落,似是知道他有话要说……
……
初冬的太阳扔是暖洋洋的,只不过气温要比深秋冷了些。
沐雪嫣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本来睡得香甜,就因这几个喷嚏而早早就醒了。
今日便是东楚的茶会,要准备许多东西,她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跳朝暮,醒的早些也好。
朝暮……心里一想到朝暮,她便立刻精神了。
温淑的面容一下子跟丢了魂般,咻地睁开了眼睛。
她心想这下完了完了,她根本就没学会,只会跳那么一两个动作,真是丢脸都丢到东楚了……
赶鸭子上架般,她穿着寝服伸伸腿,松松筋骨,在殿内醉酒般跳了起来。
而江时衍早已在尹少凊离开时便走了,漆黑的夤夜未留下一丝他曾在她熟睡时出现的痕迹。
小曼听见殿内有打喷嚏的动静,便去打了热水,来给沐雪嫣洗漱,又从随行的包裹里取出一件罽裘来给沐雪嫣披上。
她细心道:“娘娘,虽说今年是闰年,可已经初冬了,您怎么还穿的这么单薄,若是受了风寒,皇上会心疼的。”
沐雪嫣瘪瘪嘴,一边转圈,一边冷哼道:“心疼我?我两只眼睛都没出来他有多心疼我。”
小曼捂嘴偷笑,性情逐渐豪爽不少,也慢慢的放的开了,她笑道:“娘娘说的哪里话,皇上不心疼你,又怎会只带您一个人来东楚。”
沐雪嫣芝麻般漆黑的眸子提溜提溜转,转的她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她撇嘴,一头扎进温水的银盆里,擦脸时眼睫还刮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嫩白的脸蛋,精致的五官,她咂舌道:“他哪是心疼我,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学朝暮,还在这么多人面前跳。”
嗅着貌似不是埋怨,而是有些幸福的味道,小曼粲然一笑。
为她准备今日茶会穿的衣裳和跳朝暮时的舞衣。
又从箱子里拿出各式各样金贵的首饰,发簪钗篦,缨苏耳环,玉镯项链……
挑的沐雪嫣眼花缭乱,若不是代表的是北离后宫的形象,她真想随意插个簪子……何必戴着一头累赘,沉的她头都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