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就坐在灵堂进门的右手边长条桌后,一惹记,一人收钱,一人核算装兜。另外还有俩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如意猜想是他家的保镖。毕竟来往数目太大,还是会有担心,如意看到有好几个人都是拿着信封给的,那厚厚一摞,可不得了。
平时有钱都担心人家想方子,更别这是最好下手的时候。
以前马大姐他们出的活儿中,就有人家的上的礼金最后被偷趁人不注意拿走的先例。
饭桌上不安静,大家都吵吵闹闹的。如意注意到,文家亲戚倒是都在,文家老头老太太、赵老师和两儿子、文家女儿女婿婆婆都没见到。正在好奇时,听到旁边一桌文家亲戚漏了嘴。
“大表哥也是可怜,老来丧子,偏偏这个时候女婿又不安分,开始闹起幺蛾子了。”
八卦人人爱听,同一桌的,估计也是亲戚赶紧追问,“又是怎么回事?”
“刚才啊,本来要过来吃饭的,他女婿找上门来,大表哥以为他是来祭奠舅子的,哪里想到是要来提离婚的事情。啊呀,会气死去,话都不出来了。”
“那他们不得同意呢。”有个人很笃定地,“当年为了找这么女婿,我是知道的,花了好大的功夫。这女婿和他女儿孩都没有生一个,文老头不得同意呢。”
其他人也附和,开头话的人冷笑一声,“你不同意是你的意见啊,别人又不见得要听你的。那我刚才看到,他女婿好坚定的,一副什么都不要也要离婚的架势。只怕不会有好结果。”
在什么,如意就听不太清楚了。总归无外乎就是这件事的周边情况。如意并不觉得会对哭丧任务产生什么根本性的影响,只是略有担心,文家人会因为这件事,心情不佳,影响报酬的给付。
午饭过户,稍事休息,继续开始干活。
这个点人流量不大,哭词也多以传统常规的为主,维持住灵堂内的气氛就好,等到人多的时候如意就要亲自出马,她要利用自己的能力去影响别人,窥探到她们最想宣之于口的情感和事情,然后真正完成哭者落泪,闻者伤怀,心悸不已的哭丧效果。
果然剩下的都是精华,哭丧队的这几个姐妹儿很给力,伴着其中一饶京胡,悠悠缓缓,沉郁伤情的哭调又响了起来。
“月缺尚有团圆时,雨打残花不回春。想起恩情时难报,不由儿在地下哭一场。手拿清香五十双,紧紧拿来紧紧装。山中树木发嫩苔,心想见娘只能梦中来。”
还别,这段调曲儿选的真不错。老姐妹儿也是哭起来如行云流水,让人断肠忧伤,唱的缠缠绵绵,让人悲情流淌。
赵老师来到如意身边,“芳芳妈,你们真的很厉害,谢谢,也辛苦了。”
“没事没事,拿了钱肯定要做好事。”如意觉得没什么,本就是这样的。
环顾了下四周,没看到文家其他人,如意犹豫了下,“赵老师,你公婆满意吗?毕竟是你公公出钱请我们来哭丧的。”
赵老师挺肯定地点点头,“认可的,中午吃饭公公还您哭的那段他听着掉了好多眼泪,心酸的很,真情实意的。”
“那就好,那就好。”如意连不迭的应声。她很想时间快点过,早点结束这趴活儿。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如意总觉得待会儿文家会出事。她一点儿也不想成为见证者或者亲历者。
好在下午这一场已经哭了半个多时,只差个短短一二十分钟,今就算可以收工回家了,明清早出殡上山再来一场,完美收工。
赵老师又和如意聊了几句,来了一个中年女人,了几句话,如意判断是文家给孙子们请的保姆。大意是的午睡起来没看到赵老师,赈灾吵吵嚷嚷。赵老师向如意歉意颔首,准备起身离开时,灵堂外面传来一阵尖利的女声。
“文家,你不要强势逼人,逼急了也就是个一拍两散,鱼死网破!”
如意诧异地扭头看向灵堂外面,正在哭着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刘姐她们看向如意,如意回过神来,示意她们照旧进行,不要受影响,自己则支着耳朵尽量听着,感觉那声音的主人被人拦住了,但是依旧不管不关再往灵堂冲。
正当如意不解疑惑时,偶然一瞥中,赵老师脸上哀凄之色犹在,可嘴角居然微微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如意不禁冒出一丝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