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却依旧如平时一般,着一身祭服,孤高地立着,就像祭庙里的神像,遗世独立,冷冷地看着这场祭典,看着我。我承认,她是除了上弦,唯一看穿一切的人,看穿我的一切。
那年相遇在夏。花开的美,却不及上弦一分的温柔。
上弦不是神月的子民,神月的子民,绝没有这般温暖的笑容,永远是月华清冷,肃清傲然。
初见时,在新月花海。
新月花圣洁美好,只在月华中展颜盛开。据说每一届的祭司总是在这里静思,与神月通灵。我只觉这花海很美,美的不在尘世,却从未如那些月仆们所传那样,与上神神交。
但每每从这片花海中出去后,我总会收起那小女孩的嘴脸,一副忧郁深沉,傲然清冷。
那日月光皎洁,我遇见了上弦。他沐在月光下,温柔地向我笑着,我只觉是仙人。
那年的夏比往年长久,我站在新月花海,等着上弦。
我知道,他一定会来。
这是命运的起点,而我,早已走到了终端。
他像我预期的那样出现在了新月花海,白袍在他身上煞是相衬。他朝我微笑,像当初一样温柔。
“我叫上弦,你呢?”不待我开口,他却一笑,继续道,“夏,我想叫你夏。”他静静地看着我,眼睛里明亮清澈,缓缓问道:“可以吗?”
我一怔,无法开口。
许久,上弦也没有再说话,而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我永远无法漠视,我是一个无名之人,本来就没有独立存在的价值。但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取了名——夏。第一次,我脱离了月祭司的代号。
我忽然感觉恍惚,昨晚,为什么,我给自己取了代号,叫月?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新月花海,站了一个夜晚。月很清寂,也很美。
这是一个意料的开头,却意外的结了尾。就像春天会来,花儿会开,可是谁会看见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