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顿了顿,接着说道:“我骗他道,他娘子金香玉与我家公子情投意合,中间却有他这个障碍,只好除之后快。那包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灰意冷,竟然不再争辩。
我们将他扭送衙门,他当堂就认了罪,本来还想的很多说辞竟然都没用上,白白浪费了我一晚上的时间谋划。”
刘木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人还有用。
“那包正的老婆怎么死的?”
“我们把包正送进监牢,又去找那女子。言说包正犯了死罪,杀了人,让她改嫁,给我们公子做妾。那女子倒是聪明,猜出是我们陷害,大喊着是她误了官人,撞壁而亡。哎,可惜了我这妙计。”
“那女子的后事呢?”
“后事?这种小事哪需要我们管,扔给巷口的老头十两银子,随他安排去了。”
刘木伸手到背后,握住菜刀的刀柄,车厢狭窄,长刀难用。
他咬着牙道:“你耽误了王爷的大事,我这次不远千里就是来问包正结果的。现在他自知必死,不说了,我怎么跟王爷回复?”
师爷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人一来就托关系进去看包正,原来这个原因。
他笑道:“您是大人物,在这小池塘里转不开。我去说一句,轻而易举就能把刘木弄出来,还能把案子销了。”
刘木松开刀柄,活动手指,问道:“怎么做?”
“只需我去趟衙门即可,就说当时酒未醒,说错了。那杜乘风饮酒喝多,非要舞刀,不小心把自己玩死。难道这会龙城主还会说我有错?”师爷哈哈大笑,为自己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得意。
“正好大公子要坐船回前原,今天夜里起程。咱们领了包正,一起上船,在河上无论是审问,还是处理后事,都方便得很。”
“兴州算无遗,妙计随口出。果然名不虚传。”刘木脸上露出笑容。
他缓缓的把手从背后抽出来,握着刀,慢慢的刺过去。
师爷似乎早有预料,双手抓住刀刃,血从指缝间流下来。他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夸耀和自得,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嘶声问道:“为什么,我哪里露了马脚,我的计策不好吗?”
刘木摇摇头,道:“我不想和你这种人虚与委蛇,脏了心。”
他微一用力,刀刺入胸。
师爷还抓着刀,却无力阻挡,他愤怒的喊着:“你这莽夫,你这莽夫,有好计不用。想不到我自号兴州算无遗,竟然死在你这莽夫手里,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身子歪倒在车里,兀自絮叨。
刘木抽出刀来,去他怀里搜了一番,找出两封信和一份文书。
刘木打开细看,那两封信一封是知府给师爷的,言说让他找机会解决了包正,以绝后患。另一封是知府给是城主的,言说把包正交给师爷押解州府,后面无需再管。
那份文书却是城主给狱头,让他将包正交给来人带走,不得延误等等的话语。
刘木大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师爷更是生气,捂着胸口,奋尽全力,大喊了两句:“莽夫,莽夫。”头一歪便没了生息。
过了会,刘木走出车厢,赶着往城里去,先去了菜市西边的胡同,到了巷口第一家,敲开门,原来是那个红面老人。
问到包夫人坟头地点,到包正家里翻墙进去,取了些衣物,赶着车去监狱。
到了跟前,刘木加了件披风,带上斗笠,那狱头认得他,需换换装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