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地跟着,“夫人,为何走这么快?”
言木看到苏荷只有在生理反应下,脸上才能离了平日里那个官方格式的表情,不禁有些好笑。她扶了苏荷一把,打趣道:“没用,走这么点路就不行了,以后得要多加锻炼才行啊。”
苏荷本就红扑扑的脸蛋又红了一分,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应了一声:“知道了。”
从前夫人都是极其优雅端庄的,不管遇到了何事都会失了仪态分寸,如今怎的又是跑又是跳的,还教她跟不上了。
言木看着垂头的苏荷,有些不解,怎么还委屈上了呢,搞得我欺负你似的。
本想着再调侃几句,可抬头间却见前方立着一个谢璞玉。
谢璞玉一脸凶煞,表情像是要吃人似的。
刚刚离了宜春宫那个虎穴,现在又来了这么个小跋扈,言木想以后出门一定要看黄历!
谢璞玉已经开始向她走来了。
来不及了!
言木拖着还没喘完的气苏荷赶紧跑。
“站住!言木兮,你给本公主站住!”谢璞玉追在后面喊。
苏荷艰难的跟在后面,吃力地提醒着言木:“夫……夫人,我们是不是跑错了,您这不是去舒云馆的路。”
言木闻言一看,还真是跑错道了!
看着后面穷追不舍的谢璞玉,言木真不知道自己和那姑娘哪来的深仇大恨,言梓兮都忍着让她走了。我这又没害你又没想杀你的,你干嘛老追着不放呢。
“夫人!”苏荷惊呼一声想要提醒言木。
可是来不及了,就在言木心塞疑惑回头看的时候,眼前不知何时又立了一个人,言木就这么直直地撞上了那人的胸膛。
“哎呦!”言木惨叫。
谢梦丘抱住了与他撞了个满怀的言木,好笑的看着她:“怎么了这是?”
言木有一瞬间的愣怔,她不知为何会遇到谢梦丘,也不知为何谢梦丘染着笑意的眉眼在湛蓝的天下会如此的好看。
“还说呢,都是你的好侄女。”言木回过神来,赶紧从谢梦丘的怀里挣脱开,躲到了他的身后。
谢璞玉终于追了上来,她叉着腰气喘吁吁道:“言木兮,你身为太子侧妃竟然躲在一个男人身后,本公主一定会在太子哥哥面前揭发你与人私通!”
“揭发谁?”谢梦丘问。
“当然是你们这对狗……”小公主眼睛从来都是长头顶上的,见一般人时从不正眼瞧他。当她把眼睛从头顶上拿下来时,确如遭了个晴天霹雳,心脏猛地一抖,寒毛起了大半。
“狗什么?”谢梦丘眯着眼问道。
“皇……皇叔……”谢璞玉结结巴巴,刚刚还盛气凌人的小公主此刻却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不拉几的站着,大气也不敢喘。
言木看着好笑,这个小魔王终于有人来收了。她从谢梦丘身后露了个脑袋,冲着谢璞玉得意地扬眉。
谢璞玉看了眼角抽抽的,真是的,皇叔怎么会来,还这么护着这个贱人。谢璞玉越想越气,怒火团团积压却不能发,一脸的猪肝色。
“这是怎么回事?”谢梦丘沉声问道。
谢璞玉刚想抬头撒娇,却见谢梦丘一双闪着凛凛寒意的凤眸正无声的盯着她,吓得她立马低下了头,嗫嚅道:“没有,我们……我们闹着玩的。”
“哎呀!”
言木在这里呆得久了,时不时就要演戏,刚刚在宜春宫还未尽兴,此刻又是戏精上身。
系统无奈长叹:“宿主,求您别再丢人现眼行了吗?”
言木在心里对系统说了声滚,继续她的表演。只见她扯着谢梦丘衣袖,委委屈屈:“皇叔,你要给我作主啊……”
苏荷从没见过这样矫揉造作的夫人,但好歹她适应能力强,悄悄地退到一边,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你……”谢璞玉急了:“言木兮!皇叔也是你这个侧妃可以喊的吗!”
她才刚动一下,谢梦丘冷眼对她一瞧,谢璞玉立马就不敢动了。她带着哭腔委屈辩驳:“皇叔,不是她说的那样……”
“哦?”谢梦丘挑眉:“那她倒是说什么了?”
“她……她……”谢璞玉急得就要哭出来。
她一向是最怕这个皇叔的。
小时候皇伯伯和皇祖母说是将她宠上天也不为过,哥哥姐姐们哪个不是让着她。唯有这个皇叔,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害怕得不行。
那时她随皇伯伯去城门口迎接边七州大捷的将军,皇叔骑着俊马,威风凛凛的从城门而过,风光无限之下她却看到了皇叔铠甲上未干的血迹。皇叔的表情也是冷冷的,浑身散发着戾气,如寒刃般锋利。
那时她还小,虽然皇叔是人们口中的英雄,而她见到的只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将军,铠甲上的寒光与鲜血是她第一次认识到什么叫做可怕。
她敢在皇伯伯的龙椅下藏蛐蛐,敢躲在太后的衣柜里捉迷藏,却唯独不敢对这位皇叔多说一句话。后来她渐渐大了,见到皇叔敢说话了,也见过皇叔霜雪面色下的春风笑容,可仍然还是害怕,不敢多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