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燃,这真的是生门吗?我看咱们现在在船上好像也挺安全。不然咱们就在这里等我师傅吧。我在草斋留了字条给他。”
灵儿有点胆怯。
刚刚那一个生死同门的幻境实在太让人心有余悸了。
一次足矣,此生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应该是,但是恐怕又不只是生门。瘴雨是有人诚心而为,这生门虽是阵眼,不得不留,但这里有个这样针对你我的结界,就有些有意思了。”
“这生门虽然留的隐晦,但会不会就是怕咱们生疑,故意的?”灵儿莫名预感就是不太好。
看着黑黝黝的水底,鸡皮疙瘩此起彼伏,一阵一阵往上蹿,也不知是不是湿衣服太冷了。
一个寒颤接着一个寒颤的打。
“如果真是这样,那再放出生死同门这样的结界,也许就是因为他已经准备好了后招,不再怕你我生疑了。”
魏燃捂着胸口坐了起来,“依我看,无论想进不想进……现在这门,咱们都不得不进了。”
魏燃罢,趁灵儿看着大石门眼睛发直,快速的伸出食指在她的脸上戳了戳,把那颗停留在她腮边欲落不落的泪珠弹掉了。
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的抱起了脑袋。
灵儿下意识伸手就来打他,可是看他这副样子,身上有窟窿,脑袋上还插着钢钉。
怎么想怎么觉得可怜,一时就有点下不去手。
于是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将手落了下来。
忽然就想起来结界中他那幅既可怕又可悲的样子。
魏燃设阵的人很了解他们,那么将心比心,魏燃是觉得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真的会像结界中一样,做出同样的举动和行为。
……
这个人是肯为了自己死的。
便是烂了,朽了,也愿意信任自己,保护自己。
灵儿第一次觉得在这么深冷孤寂的水下能有魏燃陪着自己,真的很好。
而魏燃能够活着,真的真的是太好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刚想原谅魏燃这只贱嘴贱手的骗子。
却听到幽深的远处,漆黑一片的地方,忽然传来了嘎达嘎达的声音。
好像很多牙齿一起叩击所发出的声音,慢慢悠悠的聚拢过来。
声音参差不齐,却越来越大。
“什么声音?”灵儿头皮一麻,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船舷。
这水里连条鱼虫都没有,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牙齿?”
“不得不进的声音。”魏燃捂着胸口叹了口气,眼光却快速的看向了石门。
灵儿紧紧的盯着被星月照亮的一片水域,感觉脚下的船突然间飘忽不定起来。
就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波动所牵累了。
“好像牙齿。”
“耳朵真灵,就是牙齿。”魏燃抽空赞赏道。
“这水里哪来的牙齿啊!”
“还记得刚才的倒挂尸阵吗?我觉得好像是被生死同门的结界启动了。”
魏燃的话音没落,灵儿就看到了视线最边缘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格外颀长的人形。
本应该是脚的位置,松松散散飘飘荡荡,被大片大片的长发所取代。
整个水底正在快速汇聚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尸林。
“你的嘴到底是在哪个破庙里开过光!”灵儿愣是在冰冷透骨的水底出透了一身的冷汗。
“你懂太乙神术之类的星辰占卜吗?”
魏燃捂着伤,认真的看着大石门,再也没有刘儿郎当的样子。
“我懂烤鱼!”灵儿怒不可遏,突然就想起了宵分散缺初跟自己的这一句。
“如果出得去,给我烤一次吧,去了誉青峰那么久,你都没有好好做一顿饭给我吃。拿青菜萝卜喂我,我又不是兔子。”
“先出去!先出去!”灵儿完全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讨论这个!
赶忙也扑过去研究石门。
“别让他们过来,让他们走。”
魏燃看着越逼越近的群尸,奈何似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