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微微张着嘴,犹如石化。
“师兄……”
“嗯。”落圄一手附在身前,一手背在身后,仍旧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
“刚才那是?”
“你只是梦到我了……”
“可是……”灵儿指了指董姐楼的方向,“那个……”
灵儿坐了下来,忽然觉得有点疲惫,放弃了这个提问,抬起手来搓了搓自己的脑门。
真是太难了……
师傅人生艰难……
确实很难……
自己梦到了董姐的闺房,闺房里的镜魂撑起来了一个虚像,虚像里有一个落圄。
可这虚像本身就在梦里,而自己又刚好梦到了一个落圄……
而现在……真的落圄来了。
灵儿感觉自己像一个农民伯伯,播种了一个落圄,于是收获了很多个落圄……
“师兄你带我出去吧。我想重新做一个梦,这个有点乱……”灵儿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无辜的看着落圄。
“才睡实,再睡一会吧。”
“我的脸怎么样,会留疤吗?”
灵儿想了想,既然刚才那个是梦里的落圄,那他的回答,应该不作数吧。
“你的伤没事,就是需要修养。上次你手腕上的割伤,不也没留疤吗,上次的比这次深。放心。”
灵儿慢慢的抬起头,张了张嘴,似乎在努力的甄辩着眼前人。
“你……你的药真好使,那上次那些蔷薇扎的伤口是不是也都不会留疤?”灵儿背诵着自己刚刚问过的话。
“不是,劫所伤,药没有用,只能靠自愈,如果无法自愈,就会留疤。”
“师兄……”灵儿艰难的开口,“你不会也是假的吧……”
“何出此言。”
“你这回答和我刚刚梦到的师兄回答的一个字都没差啊!”
灵儿叹了一口气,颓然的坐在亭中,泄气的把脑门抵在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落圄的肚子上。
发脾气了似的,使劲拱了拱,似乎是想把他顶一个跟头。
“是真的,又怎么可能会和我梦里的师兄的一样?梦里是我想象出来的!只有我想象出来的才都会的一模一样!”
“我是真的。”落圄被顶得往后退了半步,也叹了口气,似乎拿这样总发脾气的师妹有些没有办法。
“那你带我出去。”
“刚上了药,会有些疼……”
“我不怕疼,我一会再睡。我不喜欢这个梦!”
落圄无奈,点零头。
灵儿便忽然在剧痛中醒了过来。
这么疼,看来这回是真的了。
灵儿咬着牙,努力的睁开了眼睛,歪了歪头。
周围明烛摇曳,一室两进,外间斜对床头的雕花窗上,星斗闪烁。
两进中间连接的地方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帘,随着夜风正慢慢的浮动着。
陈设看起来富丽堂皇。
原来都这么晚了啊,自己还以为是刚睡着就做梦了呢……看来是先晕过去了。
落圄正盘身坐在窗下不远的一只榻上。
看到灵儿醒来,一撂衣摆便从榻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