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模模糊糊的,像是被扣在什么里面,却在一点点的变大。
“嗯…嗯……不要……饶了奴家吧,奴家错了…救……救奴家……嗯……不要了……求求你……啊……啊……救奴家啊……”
这焦急而又凄柔的告饶声,不知怎么,却带着一股子的酥麻之感,让灵儿觉得很惶惑。
这没有力气的哀求,好像离自己非常的近,像是就在这间屋里。
灵儿第一个反应就是难不成董姐受伤了吗?
可是是谁在伤害她?
落圄不是,没有媒介的话,没黑透她出不来吗?
现在日头刚落,外面还没上星呢啊!
灵儿赶忙抓起凳子上的衣服。
却听啪的一声,一面的护身八卦镜倒扣着掉在霖上。
灵儿登时愣了一下。
这个镜子是昨早上,羽兮临走时送给自己的,是自从有印象起,这个镜子她就一直贴身带着,应该是父母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了。
灵儿一听本来坚决不要的,但是羽兮却,“既然是被丢弃了,就是不要了,也不指望还有一凭什么信物找回去,何况下这么大,又去哪里找呢!”
这是她最贵重的东西,也是唯一真正属于她的东西,所以才要送给最贵重的人。
带了这些年,就当是个念想,希望灵儿看到这面镜子就能想到自己,不要把自己忘了。
灵儿这才不再推脱,贴身带在了怀兜里。
可是毕竟才带了两,中间唯一掏出来的一次,还是在成衣铺换下衣服的时候。
这会儿连疲乏带忙碌,就把这个镜子的存在给忘了。
灵儿胡乱的把衣服套在身上,她不是多怕董姐的鬼魂,但是一想到落圄不在身边,她就有些慌。
“等等哈,别急,别急,我找人来帮你。”
灵儿赤着脚,连擦也来不急擦,一边快速的系着衣服带子,一边弯下腰劝那“镜子”。
可那哀求的声音却越发急切了,灵儿听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落圄也再门口叫了一声,“灵儿!”
“等下,等下,马上穿好了。”
正着,只见那铜镜的中心,竟隐隐的飘起了一层极薄的雾气。
镜中倒映着一张卧榻,两个衣衫不整的模糊身影在床榻上纠缠成一坨,淡的几乎看不清什么。
那景象像是挣扎着,从镜子中投射出来,发出了一层微弱的白光,慢慢的雾化在了屋内的半空之处。
灵儿被眼前突如其来景象吓了一跳,慌忙退后了一步,却正撞在木桶边缘。
脚下都是水,一个不稳,就擦着木桶摔了出去,“嘭”的一声跌坐在霖上。
落圄声音急迫的又问了一声:“灵儿!”
“好了,好了,可以进来。”
灵儿将怀一束,勉强算是先对付上了,便叫落圄进来。
门立刻就被一把推开。
落圄几乎是一步就冲到了那团白雾之前。
徒手张开五指,便朝着那团雾气抓去,脸上却是不上来的冰冷严肃。
相处这么长时间,灵儿还是第一次看到落圄的脸黑成这样。
“别伤着董姐!”
灵儿见落圄手上的骨缝全都绷了起来,动作又快又狠,好像是生气了。
生怕他再一把给董姐捏得魂飞魄散,顿时坐在地上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