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扫过屋内那两名老夫人身侧的贴身侍女，问道:“你们谁能告诉我，老夫人这种状况至今持续了多久？”

其中一名侍女犹豫不决，缓缓才道:“大概...大概一年有余，平日里，老夫人若出现此症喝上那碗药便能缓解”

“那第一次发病呢？就因为动怒？”沈凝霜问道。

两名侍女面面相觑，缓缓才道:“是”

内堂，言冰云已换上一袭白衣锦袍，刚进来，那冷冽的眸光便吓得两名侍女纷纷不敢抬头视之。

“一年有余？”言冰云质问道:“为何所有人都告诉我是近几日？”

那名侍女结结巴巴道：“将军，这一年多，您...您都在外征战杀敌，或是军营训兵，老夫人不想让您担心她的身体，这才嘱咐奴婢们...”

“不是的...”一名身着绿衣的丫鬟忽然打断，她奔了进来，一举跪地，忙道:“是柳夫人不让奴婢们说，她...她怕您会追究此事...”

“绿梧！”方才那名说话的侍女突然打断，在言冰云冷冽的眸光之下才怯怯低头不语。

“你继续说！”言冰云冷言道。

“说成近几日，将军才会以为是沈姑娘将老夫人气成这样”

“实际上，老夫人其实是在食用过一段时间的特殊食物才...才会稍有动怒就...”

“什么特殊食物？”言冰云的眸子闪过一丝怒意。

“那段时日，将军出战有好几月未归，正逢柳夫人怀有身孕...”

她垂下如墨般的眸子似乎感到些许紧张，许久才道:“那段日子不知怎的，柳夫人特别喜欢吃动物内脏、鱼子、猪蹄等食物，就命了后厨大量采购此种食材”

“老夫人若是问到，柳夫人便说这些食物吃了能美容养颜、强身健体”

“老夫人也没有多问，毕竟柳夫人怀着身孕，府内食材的事情只让她自己张罗，想吃什么便吩咐后厨做”

“老夫人也不挑食，府内有什么她就吃什么，吃了大概几个月之后，老夫人就...”

说到这里，那名侍女突然一声打断：“绿梧，你凭什么说是因为这些食物，那也可能只是凑巧！”

“我阿爹就是这样，年纪大的人根本不适合吃这些东西，长久下去只会暴毙而亡！”绿梧回道，反而没有适才那般紧张，语气里更为坚定。

“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反而现在才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绿梧一听，忙解释道:“将军，绿梧说过，可是奴婢只是一个小小丫鬟，奴婢的话根本没有人会听”

“直到方才，我在殿外听到沈姑娘说要找到病因，又见到将军追问，才鼓起勇气...”

“谢谢你，绿梧”沈凝霜微微一笑，安抚着她焦灼的情绪，缓缓将她扶起，道：“谢谢你敢说真话，是你救了老夫人”

随即，她扫过言冰云的方向，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似乎心中已有定论，“还好及时，老夫人的情况，尚有转圜余地”

那双黑眸流转着一缕幽光，似乎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不过，无双还被她们关在暗房里，你得先帮我把她放出来，我才好给老夫人对症下药”

言冰云冷笑一声，原以为她救人心切，没想到，也不过如此，他冷然道:“你跟我谈条件？”

“就当我是谈条件又如何？你别无选择”沈凝霜挺直了身板，不露一丝惧色。

那缕幽光愈发森然，半晌才缓缓褪去，言冰云轻启双唇道:“我答应你”

“这就对了，无双懂食疗，有她帮我，才能事半功倍，放了她，你不亏”沈凝霜笑着，如星辰般璀璨。

四目相对，言冰云暗黑的眸子闪过一丝光亮，微微弯起的薄唇略带一丝笑意。

她片刻怔愣，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