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章龄歌眉心紧锁,那个女子,似是见过,可千百年前的事,除却与贺子尧的一桩桩、一件件,余下的,都已忘怀得差不离了。
蓝衣女子朱唇微启,吐露出浅淡二字:“月凉!”
章龄歌一步后退,已然过了那么些年了,可她依旧是记得这个名字的。
只她不知,那名唤月凉的女子,此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莫说,她与自己一般,被困了千年?
月凉没有逼迫而至,只是道:“章龄歌,你可是愿,听我讲一个故事?”
未等章龄歌答应,月凉已然陷入了她的回忆之中。
你可曾等过一个人?等过春雨如酥,柳絮飞逐;等过露重月凉,白雪苍茫?
你可曾等过一个人?听那更夫唱和间烛火如豆,天际泛白衣衫依旧?
我曾等过一个人。
元宵团圆,他会提一盏荷花灯,晃晃悠悠走至我身边,眉眼如新月弯弯,刮我鼻尖:“傻丫头,外边凉,怎的在这里等?”
七夕乞巧,他会携一盒糕点,白衣翩跹而至,嘴角上扬间点我额间:“傻丫头,巴巴等着的,究竟是你的长欢哥哥,还是将军府的巧果?”
……
我曾等过一个人。
他会踏便所有荆棘与光芒,朝我步步而至,将我搂入怀间,轻声唤一句:“月凉!”
他叫宁长欢,宁将军的独子,我未来的驸马。
初识皆孩童,我躲宫人迷了路,周遭清冷,我心下害怕抹泪哭泣正欢,他不知何时而至,扶额摇头:“女孩子真麻烦,就会哭个不停。”
我止住泪,鼻子依旧抽抽搭搭:“你能带我回去吗?母妃找不见我,会着急的呢!”
“行吧!”他说得勉为其难,但好歹是同意。
我欢喜地上前将沾着鼻涕的手拉住他衣袖,不忘讨好:“你真厉害,什么都不怕,你定会保护好月凉的!”
他极是认真同我说:“我只是带你出去,我要保护的人,只会是我未来的妻子。”
我怕他将我扔此荒凉地,赶紧言说:“那我做你妻子。”
他摇头:“不行,我还小。”
我话语坚定:“那么,我便等你长大!”
稚子童言,却若冥冥天意。
我十岁那年生辰,父皇于我说:“月凉,等你及笄,嫁于长欢可好?”
我听罢,微微挑眉,起身问他:“宁长欢,你可是愿娶我?”
他已是十三有余,眉眼亮亮,如那天上繁星。
他起身,我瞥眼见他唇角有丝丝笑意,却瞬时掩了,很是老成地谢恩:“谢皇上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