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入朝,重掌吏部,一年拜相,后随君东征西讨,屡建奇功,扫灭楚齐二国,被破格封为镇北侯。
军中朝中威望可比帝王。
功高盖主,急流勇退,告老还乡。
皇帝心中大悦,收回兵权以及他身上的所有职务,封他为闲散安逸王,准其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那一年,皇帝突然驾崩,太子尚幼,太后垂帘听政。
少帝威势不够,兵祸再起,天下又再次动荡,发兵讨伐,屡战屡败,为稳固朝堂和天下将他召回,拜为帝师。
入得朝堂,他长袖一甩,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天下皆寂。
仅一年,他便将老皇帝留下来与他作对的朝臣一一铲除,掌控朝堂。
天下承平,万国来朝,一派盛世繁华。
世人只知朱天子,而不识魏帝。
魏朝上下默然。
表面上,个个对他歌功颂德,立碑作传,巴结讨好。
私底下,忠魏朝臣和儒生皆称朱明轩为乱臣贼子,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哀家悔不当初,竟将那逆贼召入朝中……”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近者权臣朱贼,出自阁门,滥叨辅佐之阶,实有欺罔之罪。连结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皆非朕意……”
这一日,朝会之后,入夜,魏太后和少年魏帝将国舅唤至密室,洋洋洒洒写下千言血书藏于衣带,让其带出,给一直保持中立的右丞相。
“老臣有愧皇恩呐!”
看完衣带诏,右丞相老泪纵横,面向皇宫深深叩拜。
“老臣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那朱贼诛杀!”
右丞相咬牙切齿,热血沸腾,起身拔出生锈的宝剑,挥剑斩灭蜡烛。
安逸王府,有暗探将誊抄的衣带诏呈来。
“倒是有些意思……”
扫了眼衣带诏上的内容,他不禁嗤笑,让人抄写百余份,次日早朝赠予朝臣,人手一份。
“诸位觉得这诏书写得如何?”
萧白站在御阶上,淡淡地扫视满朝大臣。
魏太后和少年魏帝看着手中的白纸黑字,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哆嗦。
国舅当即被吓晕,右丞相则瘫坐在地。
满朝皆寂,朝堂上落针可闻。
“老夫觉得写得很好,文采斐然,老夫很是欣慰……”
这番言论令得魏太后和少年魏帝皆是浑身一抖。
正当满朝的人都以为他会学那司马、曹操谋朝篡位,他却在朝会上脱去官袍,负手大笑着洒然离去。
看向他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众人皆是错愕不已。
他踏过皇城,走过市井,一步一年华。
身后的一切如被点燃的字画,燃烧着化作了飞灰。
他华发尽去,觉醒真我,归来仍是少年。
一世沉浮,神魂凝练如一。
回首再看,那繁华已落尽。
这画壁的种种皆是虚妄,如今他已能一眼洞察。
“能在画壁之中构筑一个如此真实的世界,这定是大神通者所为。”
萧白的神魂从画壁中走出,回归躯壳,霍然睁眼。
画壁世界是一个虚幻的红尘世界,凡人的魂魄若是落入画壁当中,若无外力干预,会彻底的迷失,直至魂力耗尽,魂飞魄散。
而即便是他这样的修仙者,稍有不慎,也会沉迷其中不能自拔,直至身死道消。
但若能从幻境中觉醒,会得到莫大的好处。
在那画壁的幻境中,红尘三千年弹指即逝。
或许,这画壁原本就是大神通者留下,给门下弟子体验红尘万象,炼心铸魂之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