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向前走了几步,仔细观察,却不懂其中含义,只得求教道:“末将愚钝,将军这是何意。”
夏侯誉道:“辰山山势险峻,你若强攻,必伤亡惨重,所以只能把战局控制在山下。我们不上去,切断他们的粮草输入,逼他们放弃有力局势下山决斗。无论如何我们在人数上强他们数倍,若转战山下,的确可能将他们一举歼灭。”
赵广以为得到了夏侯誉的认同,刚要欢喜地向他讨兵,结果就被夏侯誉下一句话问了个脸红脖子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去憋死。
夏侯誉持着毛笔,轻飘飘在茶杯东侧向西画了几个道子,问:“赵副将,你要不先出去看看外面现在刮的什么风?”
什么什么风,当然是东风。
这个季节他们这还能刮什么风。
赵广虽然是个副将,但也不是个傻子。刚才被怒火冲昏了头忽略的事,被夏侯誉一点,登时如梦初醒,好若万丈高楼一步登空,后背脑门的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幸亏刚才只是他的一己之见,若将军也没想到这风向的事,他带兵过去辰山就不是剿灭,而是自焚了。
夏侯誉看赵广的脸色就知他全听明白,放下毛笔,道:“虽不能保证他们能否想到火借风势这招,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们包围辰山,也只能堵住他们在西面的出口,他们不往上京走,继而顺着山路往东退却是畅通无阻。届时你们在山下埋伏,他们给你们营地放把火,到时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你们一个都跑不掉。他们也不用抢劫了,把你们都扛回山上,那些个烤人肉,怎么样也能吃个十天半月。”
赵广脸上的汗都要滴答了,赶紧抬手胡乱擦掉,仿佛听着夏侯誉的话,他们已经身临其境,被借着东风瞬间刮到眼前将他们包围的大火团团围住。身边全是被烧着的士兵,哇哇乱叫
“将军,末将”
“好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回只是分析,无伤大雅。不过记性要长,真正打起来的时候,本王不见得能在你旁边提醒。”
“是!末将谨记!”
“下去吧。”
“将军。”赵广抱拳,“恕末将多问一句。既然末将的法子不可行,那咱们要怎么对付辰山的匪人?总不能放任他们不管!”
“他们不缺粮。”夏侯誉起身,言简意赅,“杀十几个连钱财都没带多少的齐兵,能管辰山近千人几张嘴?”
赵广吸了口凉气。
“他们早有打算啊。”夏侯誉意味深长地笑了声,“抢钱屯粮过年,小孩子打得障眼法。”
“将军!”
“你那法子可行。”他掀帘出帐,“先过年。”
赵广恍然大悟一笑:“然后就烤了他们!哈哈哈。将军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