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爸,就知道在外面吃好的。”
“这有你什么说话的份,吃饭去,吃好了饭,去写作业。”
晚上睡觉的时候,顶天总睡不着,脑子里反复想着跟涂娜两个人在旅社的情景。
“顶天,当初要是你带着我私奔就好了。”
“我当年何尝不想娶你。”
“嗐,说那些干嘛。来,我们喝酒。”
一番云雨之后,涂娜慢慢地说道:“顶天,你听说你表哥在吴东中学当教务处主任,能不能帮忙将我家孩子给弄到吴东中学读书。”
顶天心里突然失落,“我说呢,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
“瞧你说的,要是真就为了孩子的事情,我犯得着这样。”说着又吻了顶天一下。
火车在第三天上午八点的时候进入万盛省的,窗外的景色发生了变化,原先广袤的绿色田地和原野变成了龟裂干涸的黄色的土地。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火车终于到了龙兴市。
谢婷一行跟两个年轻人下了火车道了分别,就在车站旁边的小旅馆落了脚。晚上谢婷吵着要出去走走,谢坚就带着谢婷到街道的上去转转,秀春因为太累的缘故,就在屋里躺着休息。
龙兴市早晚温差大,大街上的风吹起来十分的清爽,一身的暑气都消了。路边有叫卖糖葫芦的,谢婷的眼睛盯着糖葫芦走不动道。
“爷爷,我想吃。”谢婷拉了拉谢坚的衣角。
“好的,咱们买。”谢坚买了一串。
谢坚记得自己头一次带长治去百川市玩的时候,长治也是看着卖糖葫芦的走不动道。
“父女两个人真像呀。”谢坚自言自语道。
再往前走些路,见一群人围着,远远地能听到二胡的声音,谢坚带着谢婷走上去一看,一个瞎子正在拉“二泉映月”。当年阿炳创作这首曲子的时候,据说心境是“哀而不伤,悲而不痛”。
二胡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谢坚在这异乡的土地上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眼睛莫名的发酸,当年自己父亲在世的时候也喜欢拉二胡,时常一个人在家门前的大板栗树下独自拉二胡,有一回父亲问谢坚将来想干什么,谢坚说:“将来想当个军人。”父亲摸了摸谢坚的头,用二胡拉了一首“二泉映月”。
谢坚至今还记得父亲当时拉完二胡后,什么话也没说,停了半响之后,叫谢坚去端碗水给自己喝,谢坚的父亲自那一个星期之后去世了。
谢坚后来听母亲说,父亲拉的歌曲名字叫“二泉映月”。以前是身为人子,现在身为人父,这两重身份随着父亲的死和儿子的死,一起埋葬在岁月的尘埃中。
拉二胡的收拾行李要走了。
“天黑了,婷婷我们回去吧,明天还要赶车。”
“爷爷,你眼睛怎么了,红红的。”
“进了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