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思一个柔弱易推倒的姑娘,能去哪里整夜不归呢?林琳不放心,便也央求着闲在家里的爹派人去找一找。
一连五日,仍无柳思思音信。但时局却有了一些变化。
梁吟案越闹越到,牵扯的人也越来越多。有人浑水摸鱼,大肆抨击政敌,党同伐异。眼见事态失控,幕后的人便有些急。朝中有一半的声音要求处斩梁吟。但因大理寺还未找到有力证据,因此大理寺卿坚决不同意。当天晚上,一个士兵在梁家几经搜查过的园子挖到了一个匣子,里面是乾国皇室才有的云龙玉佩,和二皇子写的两封信,一封信里称,只要是梁吟提供边疆地区的布防图,乾国会让梁吟成为摄政王,拥有千亩良田,百万黄金,若梁吟不想去乾国,乾国也会将报酬送过来。第一件便是送军功。大皇子会带兵十五万攻打涿州,希望梁吟能将这十五万人马全部吃掉。不过这份军功也不是白送的,二皇子要求梁吟以对子的形式,至少消耗掉唐国八万人马。另一封则是说二人合作愉快,二皇子已经将府衙,庄园良田和银两准备好了,就等梁吟去乾国了。
很快,物证便被送到了御前,新帝震怒,要三日后在菜市口处斩梁吟。
事情一传开,民怨沸腾。尤其是原来和梁吟有瓜葛的世家,更是大门紧闭,更有甚者恨不得亲手去捅梁吟两刀。随之朝堂上的人把之前参梁吟的折子又拿出来再用一遍。无人与之求情。
新帝本来懒得看这些马后炮。心烦之下,找来了曾经的侍读柳寻陌来说说话。柳寻陌不会花言巧语,但因是大理寺少卿,办过许多稀奇古怪的案件,讲起故事来细节到位,也很是能抓住人的好奇心。
柳寻陌先讲了一个乡村书生拿萝卜刻章卖官家路引的故事,后讲了此次南下江南所查之案。扬州一钟姓富商全家八十四人一夜间被灭门,家中所有值钱东西都被盗了。整个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凶器,而且被盗的所有宝物均查不到流通方向。本来几乎成为了悬案,谁知被一场寿宴撕开了口儿。当日知府寿宴,整个扬州有头有脸的人都拿了贺礼前去贺寿。有一书生拿了一块绝佳的羊脂玉,足有一个茶碗大上雕刻一龙。知府见状,当场便把人给抓了。原来钟家曾拿出此物要贿赂知府,档次玉璧是一对,一龙一凤,但被知府给拒绝了。而且钟家家主也曾说过,此物太过贵重,所以除知府外没有人和别人说过此玉的存在。所以这个献礼的人肯定和钟家灭门案有关。后经审查,这人无意间得知钟家有玉,上门买不成,便杀人夺宝。但最后只拿回一半,把玩后也没有了兴致,觉得反正没人知道,便将玉当了贺礼,送给了知府。
说完柳寻陌还叹了声可惜,说是此玉堪比皇室所用玉佩,就是可惜丢了一半。新帝一听来了兴致,这半块玉璧柳寻陌已经带回来了,但自己还没看过,于是便让太监把玉璧拿过来把玩。边把玩边说,这块玉璧甚好,又看看云龙玉佩,说此物怕是从乾国来的,不然唐国子民碰到这样好的玉,且雕刻龙凤是一定会献上的。。这时柳寻陌才说,此玉也不是什么瑕疵都没有,对着光,中间便有一条暗影,别的玉就不会,说着拿起云龙玉佩,给新帝演示。对着灯光一晃发现云龙玉佩上竟然也有一条暗影,和玉璧的极为相似。柳寻陌略有尴尬的说可能都是一块玉石,说完怔了一下。新帝便问为何,柳寻陌说钟家灭门案是四年前的案子,而四年前乾国二皇子还来唐朝拜见过先帝,当时身上还佩戴着玉佩呢。说到这,便不知要怎么说了,只说也许是从一块原石上开采下来的。
新帝拿着两块玉若有所思。挥挥手,便让柳寻陌退出去了。
翌日,距离梁吟被斩还有两日。路过御花园,便听见两个宫女在小声讨论梁吟,说梁吟宠妻灭妾,曾经因为小妾而伤了王威,怪不得王威会主动举报梁吟呢。又说王威曾经因作战失误被责罚,在后来的一场战役中,当时责罚他的将军便不幸遇难了,一共有两三次的事儿呢,也不知道是真的战死沙场,还是谁责罚他谁倒霉。两个小宫女嘀嘀咕咕的讨论,这边新皇便直接退回来,招大理寺卿来见问他梁吟案有没有疑点。
大理寺卿此人极为谨慎,思考片刻,便说了几个疑点:一是发现证物的士兵,是前两天才调进梁府的;二是当时自己搜证的时候很仔细,每一处都细细的检查过,土地但凡是有近一年翻动过的,自己也全都搜过。还画过图。士兵发现证物的那个位置,自己没有标记过。也就是说,如果那底下有东西,也至少埋了一年以上,但是书信往来确实这两个月的。之所以之前没说,也实在是担心自己真的漏了这一处。何况那云龙玉佩的玉确实极好的羊脂玉,所以自己便没纠察下去。
新帝便有了数,大理寺卿这个人还是自己提拔上来的,他做事一丝不苟,甚至做到了未必都会说到。所以他说是一年内有翻动痕迹的土地都掘地三尺的查了,便一定掘到了。至于玉佩,哼。
距梁吟被处斩还有一日。林琳带回来的嫁妆经过大舅舅的手,全部折现做了将士的抚恤金。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还是没人给梁吟说话。林琳逐渐心神不宁,最初的从容没有了,林琳越来越担心梁吟和柳思思的安危。这是,柳寻陌传来消息,柳思思的行踪有消息了。林林一听,立马换上男装跟着小厮来了柳府。
几日前,柳思思从大理寺出来,恍恍惚惚的往家走,却被在茶楼的秦世子看到了。就像当年亭上一眼便看中红衣姑娘一样,如今也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穿着宽大小厮衣服,眼睛和鼻头红红的柳思思。秦世子只觉得这是天大的缘分,赏花会上求而不得,如今看哭的梨花带雨的这张脸,心下更是痒痒。当年有梁吟阻挡,如今他亲手将梁吟除掉,这美人就当是自己的奖赏吧。
“唉,你说这美人是巧笑嫣然也美,这梨花带雨也是美。真是适合金屋藏娇。你觉得呢?”
“主子说适合,必然是适合的。奴才这就去办。”
“去吧,温柔点,别伤了美人。”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