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伊曼将箱子搬到石桌上,“你要试试吗?它很乖的,不扎人。”
顾念归将小刺猬抱了出来,仔细瞅着。
确实不是思归,思归更秀气,眼睛黑黝黝的。
这只看起来有点木,傻呆呆的,不过倒显得蠢萌可爱。
他一手托着刺猬,一手撸着它的刺,随口问道:“起名字了吗?叫什么?”
杨伊曼顿了一下才道:“叫……无常。”
顾念归闻言心脏微痛。
亲人朋友相继离世的痛楚,他跟杨伊曼都经历了太多。
他想问“是人生无常的无常吗?”,但看着杨伊曼落寞的神情,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他改用轻松的语调问道:“是白无常还是黑无常?这么可爱的小动物,怎么起个鬼差的名字,怪吓人的。”
杨伊曼调皮地吐了一小截舌头,粉嫩嫩的,看得顾念归忍不住滑了滑喉结。
两人闲聊了几句,一起吃了餐便饭。
杨伊曼将无常安置到邻居婆婆家后,两人便启程往海东市赶。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无关紧要的事。
顾念归怕再刺激到她,想问的一句也没说出口,就问她一些生活琐事。
原来杨伊曼这十年都是跟金老一起生活的。
金老一辈子没有娶妻,自然也没有儿女,杨伊曼现在是金老的唯一的养孙女。
杨伊曼十八岁后就搬出金老的住所,再加上常年在外写生,她跟金老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闲聊几句之后,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
十年前那个总是叽叽喳喳的杨伊曼,此时却无比安静地窝在副驾驶,呆呆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丛山峻岭,不发一言。
顾念归蹙起眉头。
十年前的那个晚上,杨伊曼和陆安童,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伊曼到底经历了什么?
三千多个日夜过去了,她还无法从当年的阴影里走出来?